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汝行冲她笑笑,像做了个重大决定似的:“好,睡觉。”
第二日,皇上又给齐宣侯府送了赏,安抚她昨日在宫中受到的惊吓。
时间忽忽悠悠地过去了,林汝行的册封礼终于在三月二十八这天繁琐的流程中结束了。
她将册印和敕书都收好,正准备离宫时,颜公公前来传话,说皇上请她稍息片刻就去励治殿面圣。
林汝行记挂着上次颜公公替她解围的事,若不是他在中间与禁军首领灵活周旋,恐怕那日她就要被五花大绑的送进宫里。
这会给她斑斑劣迹的闺誉上再添一个黑料。
她在皇上赏赐的金瓜子中抓了一把在手里,路上无人时她扯了扯颜公公的衣袖。
“公公看我的礼服还齐整吗,面圣可马虎不得。”
颜公公停下打量了一眼:“呦,袖子,袖子可不能翻出来。”
说完亲自上手替她挽袖,林汝行趁机将那把金瓜子揣进他掌心里。
颜公公笑成一朵花:“嘿,奴婢伺候皇上几十年,见天儿的支应官亲皇戚,就没见过您这么懂事儿的小祖宗。”
“我是诚心感激那日公公……”
颜公公笑着冲她摆了摆手:“这有些事儿呢,全凭着心意去做,那日奴婢便是,今日想必郡主也是……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林汝行心领神会,便不再多言。
励治殿的书房内,皇上正埋头在一堆奏折里,见林汝行到了,随手指了指殿内一张椅子:“先坐。”
林汝行虚坐了,颜公公奉上茶来,随后便出去了,还特意将殿门闩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天皇上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
等了半晌,皇上终于搁下笔,端起茶盏来,却发现是空的,刚要喊颜公公,发现人不在殿内。
林汝行站起来,环顾四周,书房内竟然只有她跟皇上两个人。
她只好硬着头皮去给皇上倒了茶,又小心翼翼双手呈上。
皇上接过喝了一口,眼睛一直看着她。
林汝行心里直打鼓:靠,你这是要干嘛啊?要死了孤男寡女的,这要是给皇后娘娘的人看见了,她的大腿不就白抱了么?
皇上噙着笑问道:“你很怕朕?”
我那是怕你吗?我是怕尴尬啊。
“朕的书房未经传召,任何人不得擅入,你大可放心。”
林汝行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我还怎么放心?
幸好皇上又让她坐了,她便择了一张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
“之前你那桩婚事,是朕多有疏漏……罢了,不提了。朕问你,你觉得朕的王弟如何?”
林汝行的脑袋立时就蒙了一下:王弟?武召王?
若不是武召王,其他的弟弟还有谁?
她也没打听本朝有几个王爷啊,难道这节骨眼上还能现问一句,皇上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
皇上又端起茶,眼神从杯盖后边落到她脸上:“朕只有一个弟弟。”
这皇上八成学过读心术吧,真是可怕。
“那……那什么,武召王文韬武略战功赫赫,岂是臣女可以随意评论的?”
皇上仍然面带微笑:“果然,朕的大武朝哪有不倾慕武召王的女子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夸他两句就是倾慕他?
你问我你弟弟这人怎么样,难道我要说他自恃清高目中无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