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无所谓的态度惹得徐太后很不满意。
“你从你皇兄那过来,他就没说这事怎么办吗?难道两位小姐要一直被关在衙门里?”
祝耽逗着门角的鹦鹉,毫不在意地说:“母后想让她们出狱还是什么难事么?下个懿旨也就是了。”
徐太后犹豫再三:“只是怕你皇兄为难。”
“怎么会?皇兄自己出面才为难。”
“果真吗?”
祝耽走到徐太后对面坐下:“母后只说是高祖在位时亲封了蕲州的齐宣侯,如今高祖忌辰在即,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看到侯府遗孀在尚未定罪的时候就身陷囹吾。这样既不必担心皇兄难做,也能堵住大臣们的口舌。”
徐太后一边思忖一边点头:“这个说辞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随后便命了太监去裴琢府上宣旨。
“等下,让她二人出来后先到宫里给哀家请安。”
徐太后交代完后,看了眼祝耽,他在榻上正瞧着一册经文。
徐太后见了,不禁喜上眉梢:“这册经文,正是侯府的三姑娘所抄,这姑娘的笔法一看就是年久之功,大多深闺女子也就略识几个字,哀家觉得三姑娘却是醉心诗书的人。”
祝耽点点头,应了一句:“嗯。”
徐太后继续助攻:“你一直说不喜欢那些刻板的深闺女子,哀家倒瞧着这姑娘除了美貌,性子跟你也很合……”
祝耽没等徐太后说完,已经吓得赶紧将经文远远地放在一边。
起身开始在屋内
那日林汝行回到家中,风风火火就去了林素的房内。
将祝耽与王毓秀二人相遇的种种情形都跟林素描述了一遍。
林素半信半疑地问:“祝大人果真对王毓秀这般冷漠吗?”
林汝行仰着脸自信地说道:“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般的冷漠啊,主要是这相府千金也着实让人讨厌。”
林素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反倒一脸怪异地一直看着林汝行,最后就默默去描画了。
林汝行出了她的房门还在想:为什么林素知道王毓秀对她没有威胁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再联想到她看自己的眼神——难道她眼里我成王毓秀第二了?
林汝行使劲晃了几下脑袋,不想了不想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到自己房内,林汝行盘腿坐在床上,脚边铺满了银票,橘红进门看到,忍不住笑问:“小姐存了多少钱啦?”
林汝行深深地叹了口气:还差得远。
“小姐想听祝大人的,预备换个地方开店吗?”
林汝行抿嘴点点头:“必然的。”
“您才刚攒下点积蓄,我觉得咱们那地儿也挺好的,换个地方怕不是要好多银子吧?”
虽然仿制她的首饰的情况没有了,但是有人直接仿制了她的铺子,倘若她还在这个偏僻狭小的地方经营,被人取代一定是早晚的事,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那些大户人家的贵妇小姐们,图的就是个尊贵体面,一旦对手制造舆论引向男女大防,若不能及时止损,这些深闺女子定是顾忌名声,不肯再来了。耙子大人今日所言非虚,此事必得速速解决。
还得想办法多搞点银子才是硬道理。
要是有耙子大人的本事就好了,两百万两只用了区区两日功夫。
橘红轻轻推了她一把:“小姐,您想什么呢?祝大人能搞到银子还不是因为把你卖了?”
林汝行大吃一惊,抓住橘红的胳膊问道:“橘红,你难道仙人手上身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橘红讥笑一声:“看你口型啊,两、百、万……”
……
王毓秀从下朝回家的王丞相口中得知,朝堂之上她爹已经和祝耽彻底撕破了脸皮,明白自己的意中人算是彻底没了着落了,当晚一夜没睡,牙齿都快咬碎了。
去年元宵宫宴上,她因为不胜酒力,偷偷出去醒酒透气,谁知头上沉重脚下无根,被一株草稞子绊住了绣鞋,眼看就要栽倒在前头的假山上,胳膊却被一双手牢牢地箝住,趔趄两下才站稳了,扭头一看,微薄夜色下正是那张让她至今失魂落魄的脸。
祝耽看向她,问了声:“没事吧?”
他垂着眸子,当时的眼神绝不像昨日那么冷漠,至少是有一丝关切和探寻的。
他深沉的像一汪古潭,面容清冷绝尘。
她就这样被定在哪里,连道谢都忘记了,待恍过神来,祝耽已经走远。
自此之后,王士斛每每给她议亲,她连听都不肯听,全都回绝了。王夫人百般诱哄,她才将自己有心上人的事告知。
王夫人少不了要跟王丞相打听一下祝耽其人,王丞相皱着眉头想了半日,祝耽虽然才干卓绝,但明显是皇上那边的人,早已和他是隐隐对立的关系。
但如果这桩婚事能成,结果就大不一样了,到时候祝耽归到他的麾下,他在整个朝堂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怕祝耽不肯啊,毕竟这厮生得倾国倾城,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只要他尽忠陛下,别说是自己的女儿,哪怕是公主都是娶得的。
思虑再三,王士斛驳回了王毓秀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