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耽摇摇头:“她是皇商,手里还接着皇后娘娘的订单,既然是同行,没有不知道的道理,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掳她呢?”
史进想想也有道理:“那还能有谁?四小姐一个姑娘家家的,也没听说还能得罪谁啊。”
祝耽心里焦躁地不行:“怕只怕是张无显的人动的手……”
“张无显怎么知道殿下跟四小姐的关系?”
“万事都怕有心,只要他用心去排查我身边的关系,不会发现不了四小姐的……”
“属下觉得还是不太可能,说是张无显的人绑走的,还不如说是淮扬郡主动手的可能性大呢。”
祝耽一晃神:也有道理,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自打上次他明确拒绝了淮扬郡主之后,她还真就消停了,这丝毫不像她的作风啊,难道她故意装出来的,却在背后偷偷打听他跟四小姐的渊源,然后又偷偷将她绑了去?
可是她就算绑了四小姐能做什么呢?总不至于将人给杀了,淮扬郡主虽然任性,可是倒也没霸道到那个程度。
林府门口,林颂合早就在门口含泪张望着。
问了问情况,也就跟送信的人说的差不多,一大早自己出去的,中午没回来吃饭,眼看到傍晚了,还未见人。林颂合只好派人去铺子里叫人,结果两个铺子的掌柜都说四小姐今天根本没来铺子。
林颂合当时还没当回事儿,又派人去相邻的铺子里找人,商会也去了,可是都说没看过四小姐,就连铺子对面天天摆摊的小贩都说今天没见过。
“街上的人都派人打听过了吗?”
“府里和铺子里所有人都出去打听了,现在还没回来送信的。”
“那再等等看。”
林颂合红着一双眼,满是担心地问道:“林汝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办了。”
祝耽也发愁,但是大事当前,总不至于大家唉声叹气,他宽慰林颂合说:“如果今晚遍寻无果,那你明早就去京兆尹裴殿下处报备失踪,一天一夜,可以报官了。”
林颂合点头应着:“那倘若官府也找不到呢?”
“官府就算找不到,也能打听出一些线索来,怎么都比你派去的人有用。”
略坐了一会儿,林府派出去的人都陆续回来回话,因为林汝行出门太早,正是街上人烟稀少之时,所以没人看到她。
林颂合又开始担心地掉眼泪,祝耽又问:“四小姐为什么那么早就出门去了?”
“哦,是这样的,林汝行说这两天给文夫人的首饰快要做得了,她最近去铺子里监工,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
“这么说,文夫人的首饰都是在铺子里做的?”
林颂合点点头:“林汝行不放心,特意将后院的屋子收拾出来一间,给工匠们做首饰用,说是那里清静无人打扰,也防止他们偷工减料,在眼皮子底下让他们做工,总是会放心些的。”
“那今天那几个工匠还在吗?”
“还在呢,文夫人的事不敢耽搁,他们正加班加点赶制。”
祝耽起身:“我去会会那几个匠人。”
到了贵客隆的后院,果真还有几个工匠在秉烛赶工。
祝耽不想浪费时间多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最近四小姐都是早早来监工么?”
其中一位匠人回说:“是的,殿下,四小姐每次天不亮就过来,催我们抓紧做工。”
“那最近四小姐有没有说过要去什么地方?或者要去见什么人之类的话?”
工匠想了想,又摇摇头说道:“没有呀,四小姐怕打扰我们做工,基本不跟我们闲聊的,最多也就是跟我们聊聊材料工艺的事情,所以,并未听四小姐说过要去见什么人的话。”
“那今日四小姐没来,你们怎么想?”
“这……老实说,今天四小姐没来,草民们确实有些疑惑,草民们也议论过,我们觉得四小姐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今日才不来监工的。其实无论四小姐来或不来,草民们都会尽心尽力的,毕竟这是献给文夫人的首饰,草民们自然不敢怠慢,倘若有什么闪失,四小姐不能自保,我们肯定也不能独善其身啊。”
祝耽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觉得四小姐为何一定要日日来监工呢?她不懂你说的这些道理么?”
“想必是四小姐自己想寻个心里踏实,所以只有自己亲见了才放心。”
祝耽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正准备离开。
“殿下,敢问这位殿下一句,四小姐是怎么了?”
“她失踪了。”
那位工匠大骇:“失踪?这怎么会?”
“所以本官才特意来这里向你们文话,不过很明显,你们对四小姐失踪也没有什么线索。”
“殿下请留步。”那工匠突然说了句。
祝耽立马问道:“有话快回。”
“京中还有宝玉坊,一直随着四小姐的贵客隆做生意,四小姐做优殊定制,他们也做,四小姐做整套头面,他们也学。四小姐之前也说过,这全套头面别人最多也就是学学她的想法,但是花样确实贵客隆独有的,旁人万万不能制出一样的来。四小姐将我们拘在这里做工,可能也是怕图样流传出去吧。”
“那这些日子,宝玉坊有人来打探过么?”
“自然是没有,想来没人敢光明正大去对家铺子里偷艺,要偷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来。”
“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宝玉坊的人为了得到四小姐的图样,将人掳了去?”
“这个草民不知,想来只为了图样,他们还不敢,毕竟四小姐也是钦定的皇商,还是效忠过太后娘娘的人,掳四小姐就为几张图样,那太不划算了。草民之所以提供这个线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四小姐一直没有消息,殿下倒也可去宝玉坊打探打探。”
祝耽和史进半刻没耽误,直接去了宝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