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黛的话打断了她的遐想,她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地问道:“如鸢的事可能还需要费点功夫,我还有一个问题……不过我若问了,你千万不要生气。”
毕竟韵贵妃是如黛的主子,如今她尸骨未寒,自己就要问及私通的问题上,没准如黛会不高兴。
如黛有些奇怪:“郡主问就是。”
“呃……就是我最近听宫人们说……说这个韵贵妃生前好像有些……你懂哈?”
果然如黛听完面色一沉,林汝行心中有些忐忑,这个时机确实不太合适。
“不瞒郡主说,莫说外头,就是这披香殿里,奴婢也听到过这些风言风语,甚至还有人说皇子是不是龙种还两说呢,又赶上贵妃当时失势被贬,这些人便怠慢敷衍,韵贵妃素来是皇上的爱妃,在六宫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但是谁都没有亲见过,怎么能乱说呢?”
林汝行点点头:“这话不假,但如果不弄清楚真假,很多事情就没有方向,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一定要全部告诉我。”
“不是奴婢不肯告诉郡主,是奴婢真的没见过,也没听哪个宫人说亲眼见过,不知道谣言怎么就传开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也觉得这件事疑点很多。这可是在宫里,只这披香殿就有几十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秽乱宫闱呢,但是既然有这种谣言,还是得查清出处,总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目的是什么。”
“那……郡主可有什么办法么?”
林汝行也一头雾水着,这谣言要是查起来难度太大了。
这种事没证据前,又不能漫天找人去打听,韵贵妃已经是殡天的人,倘若调查的人尽皆知,可真真是对不起她的在天之灵。
谣言出处就已经很难查了,别说目的了。
兴许就是其他妃嫔见她还没凉透,想落井下石来踩一脚。
也许是她训斥宫人遭人怨怼,编个瞎话污蔑她。
更或者是有人故意刺激她,让她无法保胎。
可是无论是何原因,总该有些由头,哪怕是空穴来风的谣言,也得有点灵感才能编的出来。
“你再仔细想想,这个谣言大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林汝行一脸祈盼地望着如黛,希望她能记起个一星半点来。
总好过自己去大海捞针。
“你务必想仔细了,这个对我很重要。”
如黛眉头紧锁,看样子是努力在回忆了。
半晌,她开口道:“奴婢好像记得,有一次张太医来给娘娘把脉,当时娘娘已经安置了,突然又觉得胸闷,太监只好去太医院请人。”
林汝行心里又沉了一下,怎么哪儿都有张子瑞?
现在要说他跟这些事丝毫没有干系,她自己都没法信了。
“可是张院使的儿子张小太医?”
如黛点点头:“正是他。”
“可是,之前韵贵妃毁容出事时,好像还跟张太医的药方有些牵扯,虽然皇上圣明查清了这事张太医是无辜蒙冤,可是无论如何也算跟韵贵妃有了龃龉,为什么贵妃娘娘夜里不适,还会宣他来坐诊呢?”
如黛手指抵着脑门,想了半天终于一拍手:“是了,郡主这么一说奴婢记起来了。原本一直是宁太医负责贵妃娘娘这胎的,可是娘娘当时病来的急,太监去太医院请人的时候,宁太医并不当值,只有张小太医在,所以事出紧急,还是请了张太医过来。”
林汝行又追问道:“那你还记得是哪天吗?”
“这个奴婢倒是不记得,不过太医院肯定有载,给宫里的主子问诊,太医院都要记载的,郡主要是想知道,让皇上下旨派人去太医院一查便知。”
林汝行这才放下了心,既然有记载就好,现在的线索都是碎片,完全拼凑不出证据链,也只能靠一点点地深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