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尧的这一巴掌，完全没留情面。
程南纾的脸被打得偏向了一旁，脸上高高地肿了起来，唇角有血丝渗出。
“流血了！”
林静心疼地冲上去，一把扯开程尧，一边用纸巾给程南纾擦着唇角的血，一边嗔怪地瞪了程尧一眼，“孩子有凝血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距离手术还不到一周的时间，医生都说了，尽量不要有伤口，不要流血！”
“你看看你！如果耽误了手术怎么办！？”
林静这么一说，程尧才发觉自己刚刚似乎手太重了。
但他也不愿意认错。
男人冷哼着别过脸去，“她活该！”
“小离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还说那种话，她就是欠揍！”
父亲的话，让程南纾的心里越来越冷。
“那是苏小离欠我的！”
程南纾柳眉倒竖，冷冷地瞪着程尧，也瞪着苏小离，“从小到大，你们都格外疼爱她！”
“家里给她的所有一切都是最好的！”
“而我呢？”
“村里别的同龄人都笑话我说，我是被鸠占鹊巢的那个鹊！”
“甚至还有人说，我不是你们亲生的，苏小离才是！”
程南纾死死地咬住唇，“苏小离欠我的，她从一开始到了程家就欠我的！”
“她明明是寄人篱下，应该小心翼翼地谨慎过日子的外人！”
“可结果她在咱们家里，和你们打成了一片，根本不觉得她本来就是低我一等的！”
程尧倒吸了一口冷气。
程南纾今年十八岁了。
到了今天，他才彻底地知道了女儿心里的心事。
原来她一直都嫉妒苏小离，嫉妒地发狂！
“南纾。”
程尧深呼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觉得我和你妈妈对小离太好了，对你不公平。”
“但这不是小离的错，是爸爸妈妈觉得她可怜……”
“她才不可怜！我才可怜！”
程尧的话，让程南纾忍不住地嘤嘤嘤哭了起来，“她爸爸不要她，妈妈死了，但是你和我妈妈就像是她的亲生父母一样对她好！”
“我明明有亲生爸爸妈妈，但是我的爸爸妈妈，却对一个外人比对我还好！”
“你们总跟我说，你们欠了苏小离妈妈的！”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就能欠人家这么多！”
说完，程南纾仰起头，冷冷地瞪了苏小离一眼，“既然今天大家把话说开了，我就想弄清楚，到底苏小离的妈妈做了什么，让你们欠了人家那么多，给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女儿都还不完！”
女儿的话，让程尧和林静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
程尧叹了口气，别开了脸。
林静则是为了转移话题，直接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护士就来了，“怎么了？”
林静指了指程南纾还在不停地流血的嘴角，“有伤口了。”
护士不满地白了她一眼，“不是说她的凝血功能受损吗？”
“为什么还要让她受伤？”
“看这脸，是被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