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老爹要讨好这样的一个男人,可真是不容易。
等到孟辞走了,楚皇挥退众人,抬手一巴掌抽在慕容枫的后脑勺上。
他阴沉着脸:“你知道朕为何让你下跪?你是错了,不该做这么肮脏的手段,但你更错的是,做一个局,居然错漏百出!”
“自己的棋子,自己都无法掌控,朕让你下跪,你还觉得委屈吗?”
慕容枫垂眸,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儿臣不敢!”
楚皇见他这低眉顺眼的模样,突然意兴阑珊的摆摆手:“走吧!”
真没意思。
这些个儿子,一个个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天家的父子啊,可真没意思。
倒是那沈绎,据说在侯府总是与永昌侯对着干,那样的儿子,养起来才有趣味不是。
慕容枫走到门口,听得背后楚皇冷淡的声音响起:“阿尝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给他弄没了,他那混账性子,什么都干得出来,到时候可别怪朕不护着你!”
慕容枫喉结滚动,应了一句是。
父皇竟然这般看重永昌侯?
一个儿子?
永昌侯不是还有个沈绎?
慕容枫转念一想,父皇的意思可能是唯一的嫡子。
嫡庶尊卑有别,在许多高门大户中,庶子与嫡子的地位,乃是天壤之别。
孟辞被小内侍领着从合欢宫出来,拐过抄手游廊后,便见前面容嬷嬷正颤颤巍巍的走着。
孟辞赶紧快步上去,扶住了她。
容嬷嬷呵呵笑着,将自己的手抽回去,闲聊一般的问:“要出宫了?”
孟辞点点头,道:“刚才多谢嬷嬷!”
身边还跟着小内侍,有些话不好多问。
容嬷嬷撇撇嘴,摸着怀里黑猫的毛:“实话实说而已,黑猫叼回来了东西,老奴也不能昧着良心就收下!”
她苍老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孟辞,叹道:“你就是孟家那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老奴还亲眼目睹了你母亲生你呢!”
孟辞悚然一惊。
若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她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
容嬷嬷伸手,摸了摸孟辞的脸:“瞧瞧,当年还是个小毛猴,如今长得这么漂亮了。”
孟辞心内有些乱,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容嬷嬷很快将手收回去,道:“快些去吧,你父亲母亲怕是等急了哟!”
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孟辞只能对着容嬷嬷深深鞠躬,道:“那晚辈便去了,多谢嬷嬷,不管是今日还是过去!”
容嬷嬷皱巴巴的脸上笑成一朵菊花,点了点头。
孟辞快步而去,容嬷嬷抚着怀里的猫,自言自语一般:“小黑,长公主殿下看来是没救错人……”
晨光熹微,一夜暴雨过去,朝霞渐渐在天边露了脸。
孟辞出了内宫的门,便下意识的加快脚步,距离外宫门尚有几百米的时候,便见到宫门处站着一堆人。
最显眼的那个,便是一身黑衣的沈绎。
她的眼眶不争气的又红了,如回笼的鸟一般飞快的朝着门口跑去。
“父亲,母亲,兄长……”
她张开双臂,做了个要拥抱的姿势。
永昌侯和侯夫人也是热泪盈眶,双双张开胳膊。
侯夫人鄙夷的看了永昌侯一眼:就你那素日不管孩子的甩手掌柜样,还想辞儿往你怀里扑,做梦吧!
她肯定要扑到母亲的怀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