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吗?
要是兄长死了,自己跟着一起死也好。
这是她犯下的罪孽,她应该要补偿,等到了黄泉路上,她要跟兄长道歉,希望他不要生自己的气!
想到能再见到沈绎,不断下坠的孟辞竟生出几分欢喜。
人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觉得珍贵。
兄长日日就在眼前,她从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消失了,他会死,孟辞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挖走了。
如果没有了兄长,如果没有沈绎,她在这本书里的每一天,应该都会是折磨吧!
原来不知不觉间,兄长已经成了她绝对的倚靠,成了她的春日暖阳,夏日朝花,秋日浆果,冬日寒梅。
咕噜噜……
口鼻全是水,孟辞憋不住,吐出一长串泡泡。
真的要死了吗?
就在这个念头盘踞脑中时,后衣领子被人钳住。
一道力量带着她一路往上往上,破开无边寒冷,破开窒息压迫,彭的一声。
她钻出了水面。
咳咳咳……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喊:“兄……”
“是我!”
背后响起一个虚弱的声音。
孟辞乌沉沉的心瞬间光芒万丈:“兄长,你没死啊!”
她兴奋的转头,背后那只手却松开,沈绎脸色惨白如死,眸子一闭,往水下沉去。
仿若刚才出手救人,耗光了他最后一点生气。
孟辞大骇,神魂归位一把拽住他,大声吼道:“来人,来人,兄长在这!”
一盏茶之后,两人被救上了岸。
孟辞裹在厚厚的棉被里,不断的打着喷嚏。
众人都催促着她去换一身衣服,可是她却死死的抓着沈绎的手,不肯放松分毫。
“我没事,阿秋……张太医,我兄长怎么样,他,他没事吧!”
“他的嘴唇为什么这么黑!”
张开语速还是那要人命的慢:“中毒了!”
他已经把过脉,眼下正查看沈绎肩膀上贯穿的长箭。
这样的贯穿伤,刚才又落了水,情况大大的不妙。
船上伤药有限,现在长箭不能拔,张开只能先用银针封穴,然后人参和解毒药丸安排起来。
剩下的,得等到了岸边再说。
孟辞颤声:“我,我兄长会不会,会不会……”
死那个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发不出口。
好像一说出来,就真的会一语成谶。
张开明白她的意思,神色凝重:“这种毒我从未见过,不好解,加上他又泡了那么久的水,且他体内应该还有其他的毒物,这情况我没有把握!”
孟辞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茫然无措,脑子在这一刻好像都宕机了。
月冉冲了上来,一把抱住她:“漂亮姐姐,你别哭,别哭嘤,哥哥不会死的,漂亮哥哥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