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坡子上,这边不知是谁家自己开垦的一块地方,秋收忙碌,这边就有些撂下懒得收了,反正也打不出多少东西来,这边的人的性格豪爽,也就不愿费事去收拾这块地,这里就成了半种半荒的所在。
所以去这里折一些青稞和高粱大概关系也不大,特别是成熟了的高粱,大约是此时此地最夺目最艳丽也最能拿得出手的植物了吧。
果然,这里几乎无人过来收割,地里还是波涛般的起伏着,沈魏风一个人进去,挑了些形态好的割断收集起来,足有十几支之多,握成一把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带着这里独有的粗糙和凄凉。
苏筱晚看着沈魏风从地里收集来的这把特殊的「花束」,脸上终于展开了多日以来少见的欢颜。
白天工作结束时,岩洞内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原本地上随意乱放的工具和杂物都被收走,一部分做支撑的脚手架也撤去了一半,使里面看起来空旷了不少。
石棺还是在打开时的位置上,棺盖已经暂时合上,里面只有苏长风的尸身,其他所有相关文物都已收走入库。
苏筱晚抱着那束特殊的「花束」慢慢走到棺前,把花放在棺盖上,用手轻抚着上面精雕细刻的暗纹,沈魏风点燃了两支白色的蜡烛放在棺前的地上,然后牵着苏筱晚的手来到蜡烛前,告诉她:「来,祭拜一下你父亲吧,把想对他讲的话在心里默默地告诉他,以后再不会有像此刻离他这样近了,你说的他一定都能听到。」
苏筱晚点点头,不顾脚下凸凹不平的石头地直接跪了下去,一双眼睛看着那石棺,突然眼泪夺眶而出,低声哽咽呼喊道:「爸爸,我来得太晚了!我和妈妈都很想你……」
沈魏风这一刻也觉得心里一阵难过,站在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并不打算劝慰伤感的苏筱晚,他希望她在她父亲面前好好哭一场,毕竟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不必顾忌别人的眼光,苏筱晚也不必克制自己的眼泪。
苏筱晚低声和她父亲说着,就如苏长风活着一般,她告诉她爸爸她读了大学,在哪里读了博士,告诉他她现在也在干着考古,和他当年一模一样,终年在外奔波,鲜少有时间回家,母亲在他死后就病得不可收拾,人已经住进了疗养院,她每年会定时回去探望,但每次母亲见到她却总在念叨父亲的名字……
说着说着,苏筱晚突然戛然而止,转头看向沈魏风道:「你也来拜一拜我父亲吧。」
这个要求让沈魏风为之一愣,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告诉苏筱晚:「这样,我给你父亲鞠个躬吧。」
说完,沈魏风郑重其事地向石棺鞠了一躬,然后扶起了跪在旁边的苏筱晚。
之后,苏筱晚就再没见过她父亲的尸身,甚至骨灰。
她父亲后来由沈魏风安葬于A市的一座风景极好的墓园,他后来每年都会过去看望,日子总是选在苏筱晚祭奠她父亲的这一天,他每次去都会按照苏筱晚的习惯带一束花去,花总是很美,应该是苏筱晚爱的那种,多少年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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