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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爱是不能忘记的

所以,此刻这里不应该是一片昏暗吗?幸福和快乐不应该是离他沈魏风很远吗?可为什么温暖和幸福会古怪地聚集在这里?他的精神难道出现了错觉?

或者沈家忱连最后的哀恸都不愿留给他,非要用这些不切实际的虚假的家庭温暖把这悲伤的意义也一并消弭掉?

痛和怒火一起在沈魏风胸中燃烧着,使他眼底泛起一片血色。

他知道沈家忱有多渴望在他们之间能上演一场父慈子孝的戏码,哪怕是他短暂的低头也可以换得他为父几日的心安。

然而今日他是没办法做沈家忱的孝顺儿子了,他只能和他父亲刀兵相见,寸土不让。

他觉得他心里的痛根本无法在这片温暖的气氛里忽略不计。

都说,爱是不能忘记的,其实恨也一样!

「怎么忙成这个样子?这是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沈家忱的关心和严厉控制不好就会这样交缠在一处,爱也爱得不清晰,怒气也发作得不彻底。

「项目收尾,案头工作很多,没时间回来。」沈魏风觉得太阳穴处跳得厉害,头疼倒是在慢慢减弱,可眼前的事物有一点重影,不似往日。

不过这时他根本顾不上身体上的不适,正准备把路上打好的腹稿倒出来,结果不等他开口沈家忱又一次先发制人。

「你们这个冯村项目结束你的借调也就到期了,早点弄完早点回厅里上班去,明年有去部里的挂职锻炼的机会,不要因为这个给耽误了。」沈家忱说着拿起一瓶早已准备好的酒打开放在了两人眼前,不过沈魏风看也不看那酒,更不去碰杯子。….

去部里的事是今年夏天周处长弄出来的幺蛾子,里面搅着周处长和他女儿周楚凝,那张调令当时就被沈魏风锁进文件柜里落灰去了,按理说只要他不讲沈家忱几乎没有可能知道,除非是周家人特意告知。

可这之前他并不知道周家和他父亲有什么来往。

如此一琢磨,沈魏风敏感地发觉不好。

「这事是谁说的?」沈魏风直接发问,一点不绕弯子。

沈家忱皱眉,也质问儿子道:「我还要问你,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一直不说?」

「因为我不会去,多说无益!」沈魏风忍住头痛斩钉截铁道。

「你简直在胡闹!」沈家忱顿时发起火来,原本被于雅琴费了半天力建立起来的耐心一下就毁于一旦。

「爸,可事实是,是你在对我的事任意妄为,而不是我胡闹!我今天之所以回家,你以为是张秘书的功劳吗?那是因为我要回来好好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指挥东子盘算我和苏筱晚的?苏长风的案子到底是什么结论?还有在b市市委招待所,到底是谁给苏筱晚做的笔录?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人是不是还活着?你们有没有对她施救?这些请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不然我可以很心平气和地告诉你,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进这个家!」沈魏风是铁了心准备让他父亲血压飙升,一口气全倒了出来。

「你……」沈家忱气得「嚯」地一声站起身来,带着粗重的呼吸在客厅里踱步,直到走到玻璃柜前,盯着里面的那部旧留声机,想竭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沈魏风本想继续抨击他父亲的独断专行,可目光一扫却看到被放在沈家忱公文包上的一摞材料,平日他是从不会轻易动他父亲工作上

的任何物品,可这时他忍不住拿起了这份手写报告,看到呼吸都感到困难,眼前的重影猛然加重,许多字叠加在了一起,握住报告的手不住地在抖。

等他在颠倒痛苦中看完,他抬起头,看向他的父亲,眼睛里的恨混着泪凝在眼眶里,疯狂滋长的怒火在拼命寻找出口,他拿着那摞报告一把把一桌子的酒啊菜啊全扫到了地上,紧接着便发出了一串巨大的且清脆的破碎声。

风中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