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身边一众婢女,端淑妃赶忙走上前挽着父亲的手,二人坐在石凳上长谈起来。
“爹,快让女儿看看,嗯,还和以前一样那么有精神,娘怎么样?身体好吗?肃儿呢?他和幽儿成亲了没?三叔、四叔四婶,他们都好吗?三叔和临街的唐寡妇在一起没,他今年有四十二了吧,年轻的时候忙着打仗没空娶媳妇,现在三叔都是正四品的忠武将军,该给他找个婆娘了!”
“你三叔那人你还不知道,嗜酒如命,朝廷给的俸禄刚发下没几天就让他喝酒喝没了,唐寡妇一年前改嫁给西街卖酒的李老汉,气得你三叔都不去他家打酒了,他以前可是经常去李老汉家买酒,一买就是半两银子一两银子,李老汉能买下西街拐角的三间瓦房小院,你三叔功不可没!”
“哈哈哈哈,我都能想象出三叔当时的样子,哼,那个李老头,这些年要不是本将军,他能有钱买宅院娶婆娘?真是气死俺了!”端淑妃学着候迁生气的模样,模仿三叔的语气说道,把闻人敬逗的大笑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爹,你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呢,娘身体好吗,肃儿和家里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都好,都好,倒是你,身子越发沉重,要多当心,你肚子里怀的可是龙种,马虎不得”
“我的身体情况您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您看我生过几场病?倒是肃儿,三天两头请大夫,当初我和娘就不同意他进军营,您偏不听,说什么将军的儿子就得投身军营子承父业,他当兵有几年了吧,还是个从七品的翊麾副尉”
“你弟弟投身军营是他自愿的,爹可没逼他”
“肃儿打小就孝顺,他自愿参军,还不是为了让你高兴,他跟幽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两成亲,咱们和姨娘家就是亲上加亲,爹,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端淑妃看着父亲的脸色渐渐暗了下去,担忧地问道。
“瑶儿,爹也不瞒你了,就算我不说,过几日你也会知晓,幽儿她,是这批新进秀女之一”
“什么??幽儿要进宫?那肃儿怎么办?这事是姨夫姨娘决定的吗?他们怎么能这样背信弃义!”
“和你姨夫姨娘无关,是幽儿一人的选择,你姨夫是反对她进宫的,奈何幽儿她,罢了,人各有命,她不愿嫁进将军府,我和你娘也不强求”
“肃儿知道这事吗?”
“知道”
父女两相顾无言,闻人灵瑶抚摸着肚子,想着正处在悲伤中的弟弟,眼里满是心疼,沉默了一会,她叹口气,重新打起精神,看向父亲。
“爹,光顾着跟你说话,都差点忘了问,您这个时辰进宫是有什么要紧公务吗?”
“没有,爹进宫没啥大事”
“爹,我是你女儿,你的一言一个眼神都瞒不过我,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跟我说啊”
闻人敬看眼女儿,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响,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仓促潦草的几句说了出来。端淑妃听完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后挺着大肚走到凉亭内的扶拦边盯着池塘内的荷花不发一言,闻人敬从她脸上的表情自是看出不对,这是女儿生气前的前兆。
“瑶儿,你弟弟的伤已经无碍了,你可千万别动肝火,当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爹,回去告诉肃儿,这口气,姐姐替他出了,他戚道修权倾朝野怎样?还不都是皇上的臣子,我们闻人家可不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敢动我闻人灵瑶的弟弟,就得付出代价,爹,你先回家,不出两日,我定让戚道修那个老家伙亲自去将军府给你赔罪!”
闻人敬看眼眼神坚定的女儿,点了点头,走出凉亭唤来婢女照顾好淑妃娘娘,自己回了家。
“慧儿!”
“奴婢在”
“去后苑告诉官家,就说我身体不适,让他速来碟秀宫”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