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昼午,慈宁殿。
赵太后神色平静,喝茶不语。
默默听着小腹微隆,跑来私下问安的陆充容,说了不少讨好的话。
直至听她提到李从菡晋位后,方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放下了茶盏,笑了笑道:
“皇后事忙,所以才提点能帮了她的李修容。不过你有了身孕,位分却比李修容还低,确实说不过去。
“哀家会跟皇后商量的……
“待你生下皇嗣后,无论是协理六宫,还是位份上,都少不了你的。”
陆宿含胎象已稳,淡淡细眉,红唇色浅,头发扰起,好似浓浓的碧云。
见赵太后没说直接给她晋位,便知道这又是画饼,但听到协理六宫之权,亦感到了几分心安,娇声道:
“谢谢母后心疼臣妾。”
赵太后甜枣给了,没有继续好言好语,而是变了副神色,郑重道:
“哀家心疼你,你也要心疼肚中的孩子。
“燕充容的事,罚了她,对你却是轻拿轻放了,你今日私下来见哀家,哀家也想问问,那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跟哀家撒谎,哀家可不是好骗的人。”
陆充容旋即色变,想到处在禁足的燕杏儿,身体轻颤。
事虽是她刻意引导着传出去的,但做时,她没有想到会闹得那么大,后来听到那日发生的事后,亦是有些许后悔。
望着太后严肃的样子,陆宿含纠结了一会,垂泪委屈道:
“她…她毕竟是臣妾的姐妹,臣妾听她哀求,一时不忍,错了主意。”
比起惹太后生气……
还是让已经放弃的燕杏儿,在兰熏殿老老实实的被禁足一辈子吧!
赵太后轻哼了一声,“真是糊涂。”
接着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凝重道:
“你这般分不清轻重,皇嗣生下后,能照顾得好吗?”
陆宿含误以为赵太后有夺子之意,雯时大惊,急慌慌道:
“母后息怒,臣妾闻知母后对燕充容的安排后,就知晓了此事的严重性,再也不会犯这种糊涂。”
赵太后见她这样,就知晓陆充容定没有考虑到——万一她真的生下皇长子,要不要让让孩子争帝位。
光凭陆家的家底,以及她的不得宠爱,除非这个孩子聪明异常……
不然想夺帝位,便是千难万难。
还偏偏有个皇长子的身份,在皇后眼中无比碍眼。
赵太后:“冷静,哀家只是随口一说,不要吓到了腹中皇孙。
“哀家信你一回……
“但要是再出了燕充容之事的差错,哪怕哀家不插手,皇后也会插手把孩子抱去,到时候可别再跑哀家面前哭诉。”
赵太后没有再继续暗示下去了。
…毕竟暂时还不确定,陆充容腹中究竟是男是女呢。
而且皇帝目前对赵家的态度,让她寒心,她真露出意思想养,皇帝恐怕也不会允许。
这件事,只能等陆充容自己想清,主动说出,并引导那个孩子长大才成,不能急于一时。
陆宿含一脸恳切道:
“多谢母后提点,臣妾明白了。”
实则,她显然没有相信赵太后的话,匆匆告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