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巧,我夫君医术精湛,将那些人医好不说,还向他们说明患病缘由,那些伙计心善,只是离开了万寿堂,并没有告发蒋掌柜。
我夫君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检举蒋掌柜。
可我们的蒋掌柜呢,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下决心弄条人命出来,让我夫君吃个人命官司。
但这替死鬼又不好找,冥思苦想许久,蒋掌柜想到了他不经常走动的表外甥。
宜都少尹沈大人。
因为蒋掌柜知道,沈大人府中有房不受宠的小妾,病病歪歪,经常到他铺中赊药。
于是,蒋掌柜找到沈大人,告诉他,他若舍了那要死不活的小妾,等我夫君事发,再从我手中夺过我夫君的产业,他们二人好五五分账。
沈大人呢,每月的月俸是三十两,加平时商贾孝敬的进项,一家人吃饭是够了,但要养活家里众多小妾,很是吃力。
正好,他也嫌恶了他那病怏怏的小妾,与找上门来的蒋掌柜一拍即合。
接下来事情就按他们计划发生了。
只是他们做事情太疏忽大意,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罪证弄错了呢。”
讲毕最后一个字,许冬儿抖了抖手里的药方,看一眼额头直淌汗的沈少尹和蒋掌柜。
叹道,“啧啧,亏你们上哪找的这么俊雅的字迹来,可惜我那夫君写的字似狗爬,以后得让他好好练练才是。”
“大人,冤枉呐!”
喊过一声,沈少尹滚下椅子,跪倒在堂前,指着蒋掌柜道,“下官都是受了这贱商的挑唆,才作出这等糊涂事来,请大人明鉴啊!”
人证物证俱在,蒋掌柜再无法辩驳,瘫在堂上磕头如捣蒜,“大人,草民一时糊涂啊,求大人开恩呐!”
堂上,老谋深算的刑狱大人看了堂下几人一眼,道,“本案案情复杂,容本官与主簿商议后再另行宣判。”
说罢,刑狱大人起了身。
衙役上堂将沈少尹和蒋掌柜收押。
看着衙役进进出出,许冬儿脖子都盼直了,这么简单的杀人嫁祸案,且嫌疑人已然认罪,还有什么复杂的。
不应该将赵祺当庭释放么。
他怎还不出来。
“大人,依据《景元律令》,凡告词讼,所问得实,被告已招认并服罪,原告人别无待对事理。
应立即放免,不得故意稽留。肯请大人将我夫君赵祺放免,大人...”
刑狱大人似没听到般,退至了堂后。
一退就是三天。
第四天一早,许冬儿打扮好,又要往刑狱大堂去接赵祺回来,刚出门,就见陈竹青就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后院门。
手里拿张纸边跑边喊,“夫人,判了,判了!”
许冬儿一喜,“怎么个判法?”
陈竹青跑上前,顺顺气道,“宜都少尹受人挑唆至人丧命,官降一级,罚俸三年。
万寿堂蒋掌柜蓄谋害命,本应收监问斩的,但他去求了那小妾的娘家人,答应给人家三千两的赔偿银子,那家人就往刑狱衙门去求了情。
这不,蒋掌柜就只判了个三年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