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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一定开始怀疑了

莫久臣本是要回去书房,经过朱雀榭的时候正好看到高令颜怒气汹汹的进去朱雀榭,这才临时起意拐入朱雀榭。

“王爷用不用通知王妃?”丁午在莫久臣后面问。

莫久臣抬起手指阻止:“听听她们说什么。”

房间的窗子是打开的,莫久臣与丁午就站在窗子的附近,将里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丁午听着里面王妃炫耀的语气,顿时老脸就跟着红起来。他擦着额头的汗抬头看着自己王爷竟然被逗地弯起嘴角,一时半会也猜不透王爷的心思。

王妃说:“说到底还要感谢你。”

王妃还说:“昨夜府中进入刺客,你非要去主院一折腾。王爷本就失眠,实在没有办法好好入睡。”

王妃还颇为骄傲的说:“所以让我过去陪他。”

瞧瞧,这还是人说的话吗?王妃这是要将侧妃给气死啊!

丁午在王府这么多年,对王府的人和物都了如指掌。他清楚,高令颜这个侧妃当的是心不甘情不愿,最大的委屈就是自家王爷对她保持距离,最大的不甘就在于屈于自家王妃之下。但是高令颜并没有表现的很是不耐,就是因为王妃也不得王爷宠,这才让她心里平衡点。现在可好,早上不仅有王妃侍寝的消息,现在王妃更是高令颜的面打她的脸,还要搬出自家王爷。

这——这不是添乱吗?

莫久臣是没想到“柳扶月”现在性情变了,胆子也不小了,竟然敢在背地里调侃他。她足够聪明,但是这个小心思不能留着。他转了转手上的象牙扳指,向前走两步就到了窗口,虽然只是看到了“柳扶月”悠闲躺在摇椅上的背影,也能够猜到她脸上的得意忘形。

于是他才冷冷的开口:“你很高兴?”

屋子里的众人皆惊讶,尤其是看到煦王爷的脸色不佳,桃溪和雁儿更是腿软的差点跪下,急忙低头行礼。

“拜见王爷。”高令颜先是一顿,即便是心痛,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会缺。

穆长萦背后一僵之后,迅速起来转身的一瞬间,脚腕一滑痛的倒吸凉气,赶快行礼:“拜见王爷。”

莫久臣甩开袖子经过窗口走进房间,让她们免礼,自己来到一边坐下,双腿相叠翘着二郎腿,如鹰的眼睛直接盯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柳扶月”。

穆长萦想哭,非常想哭。自己就这么得瑟了一次,怎么就得瑟到正主这了?这不是找死吗?昨天的事还没解释,今天又来了这样的一个误会,完了,彻底完了。

莫久臣摆手,丁午识趣的倒了一杯茶放在王爷旁边的小茶几上,默默站在一边。

“你们刚才在吵什么?”莫久臣明知故问。

高令颜将头偏到一侧,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一遍刚才的话了。

莫久臣见到高令颜躲避,指了一下“柳扶月”说:“你说。”

她要怎么说?要她怎么说?说真话,那就是表明自己骗了高令颜。说刚才说过的假话就是骗了莫久臣,她怎么知道莫久臣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这不是难为她嘛。

“说!”莫久臣微眯双眼。

穆长萦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干脆心一横,提起胸膛瞬间低下头,忏悔道:“我错了。”

这次不仅是桃溪和雁儿,就连常年练武的丁午都差点腿软摔倒。王妃错了?王妃居然承认错了?这一回应让在场所有的人猝不及防,高令颜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扶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变脸如此之快的她。相比之下,莫久臣倒是习惯了一点,她没有叫自己夫君露出委屈的表情,已经算是她自己留面子了。

莫久臣饶有兴趣的看着有准备演戏的女人:“说说你错在哪里?”

“我错在不应该说起昨晚的事,不应该仗着王爷对我的优待不懂事。”穆长萦故意越描越黑,含糊其辞装作一个弱者才是目前最好的保护方式。

高令颜实在是听不下去,怕自己再听下去做出什么荒唐的事,直接说道:“王爷,妾身还有事就不在这耽搁了。”

莫久臣摆手同意她离开,高令颜行礼后带着雁儿愤恨走出了出去。

走出朱雀榭的高令颜终于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雁儿,我们进宫。”

莫久臣让丁午和桃溪出去,顺便让他们关上门窗,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他与穆长萦二人。

穆长萦站立难安,就听到莫久臣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本王失眠叫你去的。”

穆长萦否认摇头。

“本王控制不好力度。”

穆长萦继续摇头。

“本王对你优待。”

穆长萦疯狂摇头。

莫久臣手指轻轻推茶几上的茶杯,茶杯落地,杯体碎,水花溅。

“都不是!”穆长萦彻底被莫久臣吓到了,立刻解说:“我就是想气气高令颜,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刚才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解释,所以才胡乱说的。”

“王爷,我发誓,我就是单纯的想出口恶气。”穆长萦伸出两根手指指天,发誓道:“绝对没有别的目的。”

刚才还在假惺惺,现在又开始直接承认。莫久臣一时半会儿都摸不清“柳扶月”的性情。

“本王提醒你,有些心思你随便动,有些心思你趁早打消掉。”莫久臣绝对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本王没心情与你玩欲拒还迎的游戏。”

哪里是游戏?明明是自保好不?

不过这次穆长萦算是长了知识,知道莫久臣的底线在哪里。她关起门来自己怎么胡闹都可以,但是一但胡闹到正主面前,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可算是能够摸清莫久臣的底线,这也不枉费穆长萦这两日的试探。

“我知道了。”穆长萦瞬间放松。知道莫久臣虽有不悦,但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这样就好,至少能够保下一条性命。

莫久臣来是说正事的:“现在说说,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要是放在刚才,穆长萦就准备说一半实话,但是现在面对莫久臣鹰眼般的审问,她决定除了真正目的,其他都和盘托出。

“昨天我在你的书房里听到你将艺羽夫人的遗物放在侧妃院子里整理,我是挺想知道艺羽夫人的死因,所以就像探寻一下。翻翻艺羽夫人的遗物,说不定能找到什么。”

这算是穆长萦的真话,拿到玉佩和知道死因真相都是她的最终目的,只是说出了一半而已。

莫久臣有些诧异:“哦?你对她的死因这么好奇。”

“当然。”穆长萦说:“艺羽夫人是吉地将军府的嫡女,不管她在吉地如何,入了华京准备嫁给你就是煦王府的人。她惨遭枉死,绝对不是王爷口中仅仅是鸿胪寺实则导致的大火所为。有人敢对煦王府的未娶进来的新娘下手,那凶手绝不简单。”

莫久臣把玩着旁边的空杯继续听她说。

穆长萦见莫久臣不发话就知道他在等着自己,于是接着说:“我对穆家小姐的死非常在意。王爷想想,就算是鸿胪寺大火是意外燃起的,可是当时住在鸿胪寺的可是有吉地定远军和王府的府兵,他们难道就没有察觉到大火燃起?还有穆家小姐,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火已经烧到房间而不去逃命?”

“你说得对。”莫久臣说:“现在勘察,整个西院的门窗全部被人从外面钉死。”

“这就对了。”穆长萦拍着手掌:“只有门窗不开,所以他们才不会逃出去。这么说,他们的死绝对不是意外,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这种火烧鸿胪寺的胆大妄为之人,一日不除,我就替你难安啊。”

穆长萦一边说一边偷偷看莫久臣的反应,无奈后者没有任何反应,她再有眼力见也是无用。

莫久臣微微一笑说:“想不到你对这次事件这么上心。”

穆长萦觉得他笑里藏刀:“我也是府中的一份子,关心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你觉得本王最后的裁决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穆长萦的反应有些强烈,感觉不妥,随后讪讪的说:“我只是觉得你当作是意外结案有些说不过去。”

莫久臣哼笑一声:“是说不过去。”

穆长萦点头。

“但也必须要说得过去。”莫久臣说:“他国使团即将来访,不将鸿胪寺的案子早早结清是要损坏我南商尊严的。”

穆长萦:“······”

“这件事本王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王妃有兴趣,你也可以多多发表意见。”

穆长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真的?”

“本王从不说假话。”

“太好了!”穆长萦开心的说:“我就知道我们王爷深明大义,英明神武!”

莫久臣无语,这拍马屁的功力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穆长萦有一种因祸得福的快感,心里正喜悦的时候,就听到莫久臣说:“话说回来。南旧亭向本王汇报你那日入水是被人所推,但是你从来没有告诉本王你是意外落水还是被推入水呢。”

穆长萦愣在原地,不过一会儿刚刚拍莫久臣马屁的心情瞬间变成凶言恶语想要全部砸到莫久臣身上。她终于彻底的明白为什么莫久臣会派南旧亭来帮助自己查账本,她刚开始还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账本为什么要劳烦王府第一侍卫亲自操劳,原来莫久臣设的局在这!

南旧亭是眼睁睁的看着柳扶月被推入湖中,但是未曾看到那人的真面目,只记得那人是一身白衣。世上可穿白衣者千千万,与柳扶月相识的男子或是女子都可穿白衣,所以莫久臣和南旧亭一时半会想不到是谁会推柳扶月很正常。

不过柳扶月不同。她与那人见面,自然是知道是谁推的她,而且听莫久臣的话,他应该也知道柳扶月去见了谁。

但是她穆长萦不知道!

现在南旧亭确认柳扶月是被推入湖,如果此时的她就说是自己意外落水,可是有南旧亭的证词就证明她在说谎。如果她承认是被推入湖,那她该如何面对莫久臣接下来可能会问凶手是谁之类的问题。

莫久臣派南旧亭过来,就是在等着她去问南旧亭关于柳扶月落水被救起的问题,就是将现在的穆长萦想要狡辩说谎的可能给堵死。他不是要知道是谁推柳扶月落水,而是要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推柳扶月入水,顺便试探此时的柳扶月为什么不同。

这个莫久臣,还真会埋坑。

穆长萦后背已经出汗,她必须要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能让莫久臣看出异样,同时还要回答的滴水不漏才是。

她想了想,抱着胆怯说:“王爷信我吗?”

莫久臣意味深长:“哪方面?”

穆长萦顶住压力:“王爷不是说要我遵守对你的承诺吗?既然王爷信任我会遵守我的承诺,那就请王爷相信我能够处理我的问题。与他见面也好,被他推入湖中也好,都是我自己的私人事请。请王爷相信,我会给王爷一个满意答复。”

“这么说,你不打算告诉本王了?”

“虽然我并不开心王爷会派南侍卫跟着我,但是我很感谢南侍卫能够救我一命。至于其他的,我想自己去求一个结果,不想麻烦王爷。”穆长萦心底的石头快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躲避问题的办法,胜败在此一举了。

莫久臣不动神色,依旧是缓缓转动手里的空杯。就在穆长萦差点撑不住的时候,听到他开口说:“好。本王相信以你的聪明会处理的很好,况且本王对你的那些事毫无兴趣。既然王妃不需要本王的帮忙,那就请你好好的解决。本王不希望,煦王府的声誉会因为你受了了影响。”

“王爷放心。既然我已经决定做回自己,那煦王府的声誉我肯定会用自己所能去维护它。”

“那便好。”莫久臣停下手,抬眸琢磨着眼前的女子:“别再想着试探本王的底线。”

说罢,莫久臣放下杯子甩袖离开。失去了底气的穆长萦腿软下来,缓缓的坐在地上,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脖颈,看着满手的汗渍证明她刚才简直就是虎口逃生的心态不是假的。

桃溪看到煦王爷离开立刻赶进来,就看到穆长萦失去力气的坐在地上,还有地上的杯子碎片。她

担忧的蹲在她旁边:“你怎么样?”

穆长萦看到桃溪好像看到了支撑:“我差点以为我会死在这。桃溪,莫久臣知道我在试探他,他一定开始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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