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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本王的结发妻

桃溪听到穆长萦摔过墙而且直接被煦王爷看到的消息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虚腿软的威慑力。她下意识扶着过来传递消息的南旧亭,胆战心惊的问:“王爷不会对王妃怎么样吧。”

南旧亭只是过来传话:“王爷只是让你多给王妃准备瓜子和花生送过去。”

那就是要怎么样的意思了!

桃溪默默祈祷,希望穆长萦能够逢凶化吉,能够长命百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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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祝福长命百岁的穆长萦现在自我感觉危在旦夕。她站在莫久臣的书房里,伸手将自己裙摆上的草叶扯下去,又不敢抬头看莫久臣,只能自己反复不断回想自己刚刚是有多人。

怎么就翻下去了?怎么就让莫久臣和南旧亭都看到了?怎么就那么不要脸的笑嘻嘻的?

哎——不仅是自己的脸,柳扶月的脸也被她丢尽了。

莫久臣坐在书案后面看着一蹶不振的“柳扶月”,问道:“几天了?”

穆长萦很是萎靡:“什么几天了?”

“趴在墙头上。”

看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坦诚道:“有个五六天了。”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嗯,日夜都在。”

莫久臣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这次又是要做什么?”

穆长萦准备破罐子破摔,丢人现眼的样子现在还在她眼前:“我如果说我只是想关心你,你会信吗?”

“不会。”莫久臣回答的干脆。

穆长萦扯了一下嘴角,她也不信。

莫久臣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一掌用力拍在桌上:“还不说是吗?”

穆长萦一激灵,这下她是真的怕了。身体条件反射一般绷直的站在那,眼中的恐慌藏都藏不住。不过她现在还是能够站住,因为她知道莫久臣可以杀了自己,但是煦王爷绝对不会杀煦王妃。

抓住这一点的穆长萦索性心一横,直接说了实话:“我就是在观察你!”

有时候,实话实说才是穆长萦最大的保护伞。但有时候,适当的说谎才能够逃过一劫。

穆长萦指着自己的头说:“落水之后,我的头脑受到重创,其实很多关于煦王府的东西我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有人利用我这一点给我和你致命一刀!”

莫久臣微眯双眼,看穆长萦能够说出什么花样来。

穆长萦心底一沉,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莫久臣的质问。不过这样也好,那就趁机把该说的都说了,把不该说的永远埋藏。

“我想说,我想改变,你信吗?”

莫久臣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穆长萦向前一步步缓缓走着:“我尽量保持低调不是因为我怕了,而是从我嫁入煦王府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对于柳家,我是柳家向你求饶的象征!对于你,我是你压制高令颜的工具!对于煦王府,我成为王妃是给陛下和太后的一个交待!对于太子,我只能是他以前的人生的过客而已!”

“我小心翼翼,谨小慎微,隐藏真心,到处躲闪!我并不在乎你是否对我这个结发妻的态度,也不在乎后院的这些女人骑在我的脖子上耀武扬威!我只不过是想给我余下生活一个可以喘息的未来!”穆长萦走到书案旁,双手撑着桌面,直面莫久臣的双眼:“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是被欺压的人生,是被忽略的人,是被推下水的毫无留恋!”穆长萦身体前倾,不屈和不甘写满她的双眼:“你死过吗?你知道死而复生的痛吗?”

“煦王殿下!我说过我要活回我自己!既然已经记不清了,我就要用我的方式重新开启这段人生!”穆长萦拍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窒息的煦王府我不想待了,可是我走不了!走不了就要接受!接受不了就要改变!”

“你说我要做什么?我就是要改变!”穆长萦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莫久臣:“二月十二日晚,那个委屈自己成全的柳扶月随着湖水已经消逝了。这个第二天醒来,给过你承诺的煦王妃活过来了!”

穆长萦缓缓后退:“你是王爷,我是王妃。在外我可以继续装扮夫妻情深,以你为尊!在内王妃的架子我是要端起来的,整个煦王府除了你,我必须是最大。”

穆长萦指着外面那堵墙,坚定的说:“那堵墙就是证明!我可以日夜趴在墙头看着你,就要向你和看见这一切的人证明。柳扶月就是这个府里旁人最不能管的人,就是这个家里你最不应该不给她颜面的人。”

“莫久臣,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穆长萦说道情深处:“我柳扶月要堂堂正正的活着,不受你们牵绊的活着,不受情感所累的活着。我会做好我作为煦王妃的义务!而你,也做好你到为夫君责任!”

穆长萦一方慷慨激昂的说完自己所有的心里话。没错,刚开始说了谎,可是她越说越替柳扶月不值。柳扶月是堂堂的煦王妃,为什么连莫久臣的主院都进不来?为什么要被高令颜夺走主母之权?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妾室都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柳扶月的深明大义居然成了柳家讨好的工具!那么爱莫声文却甘愿隐藏!那么不喜欢煦王府却要委曲求全!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这些男人都可以踩在一个女人的心软上去达成他们的目的?

穆长萦心痛。为什么自己要被送来成亲?为什么自己要受到父亲的厌恶?为什么母亲对自己说放弃就放弃?为什么她连自己的选择都没有?

如果世间不公,那就努力让它变的公平!重活一回,穆长萦不再为自由争取,不再为野心努力。她只有一个目标,她要做到改自己的运,改柳扶月的命!

屋子里安静下来,外面的桃溪和南旧亭怔住无法动弹。

桃溪心里苦。谢谢穆长萦能够说出自家小姐的伤痕累累。

南旧亭心里松了一口气。谢谢煦王爷沉默没有当下处理展现真实的王妃。

屋子里早已经剑拔弩张。

穆长萦说完之后目光流转,她爽了,非常爽。积压在心头所有的委屈终于在莫久臣面前说个痛快。以后她不怕了,要杀要剐她都无所谓了。只是她心疼桃溪,自己死了话,这个爱哭的小姑娘可怎么办?自己要是死了,柳扶月的身体又该何去何从?她要食言小桃溪了。

如果说莫久臣一开始面对对方的咄咄逼人心头震惊的话,但现在随着她说完心事的放松,他也跟着解开最大的疑团。

落水失忆才会让她性情大变。重新而活才会让她露出本性。心里委屈才会让她如此以下犯上。

她爽了,可是他不爽。

穆长萦等着自己的处置,可是他无法处置。

“柳扶月”的一句话戳到了莫久臣的心里。他是王,煦王府应以他为尊。可是她是王妃,煦王府自然要以她为大。这才是权势的标配,朝中需要有人指点江山,家中也应该有个名正言顺的人翻云覆雨。

“柳扶月”不要权,她要的是地位和身份,是还她可以恢复本性的环境。这一点,莫久臣完全能够做到。

莫久臣倚靠着身后的软垫,轻笑:“弄了半天,你不过因为失去记忆想要借此机会重新活一遍而已。”

“没错。王爷有意见?”穆长萦站在中央,不屈不挠。

“你是本王的结发妻,本王能有什么意见。”莫久臣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只是本王很是失望,你记得别人却唯独忘了煦王府。看来两年时间,本王并没有你的生命里留下印记。”

“王爷说笑了。只要是想记住的人,王爷的印记任谁都抹不掉。不想记着的人,一顿酒之后就忘记了。”穆长萦看向窗边。可是无论多少顿酒,她都忘了吉地的那个人。

莫久臣还是第一次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敢情他是“柳扶月”一顿酒就能忘记的人啊。

穆长萦收回视线:“所以王爷想要怎么处置我?”

莫久臣心生郁闷,面上不显,对着门口:“来人。”

门口的南旧亭迅速走进来,行礼:“王爷。”

“让丁午找人将主院与朱雀榭的墙打通成门。”莫久臣紧盯着“柳扶月”:“方便本王与本王的结发妻交流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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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午的动作很快,刚刚接到命令,就立刻派人去砸墙安门。

穆长萦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嘴角抽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麻木的伸出手去拿桃溪一直端在手里的碟子的花生,现在依旧觉得不可置信:“我感觉他在害我。”

桃溪不认可:“我觉得你刚才与王爷正面较量简直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就应该这样说,狠狠扬眉吐气一把。”

穆长萦继续吃着花生,食不知味:“我刚才真的是豁出去脸面和生命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不管对错,话已经说出去了,我们只能朝前看。”

“呦,看不出来我们小桃溪这么乐观。”说着穆长萦一手揽过桃溪的肩膀,另一只手挑逗她的下巴:“乖,再说点好听的。”

桃溪向后多少,娇嗔道:“王妃,别拿我开玩笑了。”

穆长萦见到桃溪不好意思起来,也跟着笑着。到底是十五岁的姑娘,脸皮薄着呢。想起自己以前在吉地总是这样对穆之昭,他一个大男人也是脸皮薄到可以映出脸红来。

入京已经一月了。之昭哥哥应该快从战场上回将军府了吧。

“侧妃姐姐,你看看,现在就是这样的。”

穆长萦和桃溪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两人一起回头向后看。果然不出所料,玲碧夫人肯定会带着忙个不停的高令颜过来瞧瞧。瞧瞧煦王爷对煦王妃是多么的宠爱,竟然将墙打通出一道门来。

这样的场景已经在穆长萦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打玲碧夫人的动作这么快。

高令颜刚开始不相信王爷会为了“柳扶月”将院子打通,但是现在眼见为实,丁午带人打通院子,“柳扶月”在这悠闲吃着花生做监督。短短几日,王爷竟然将“柳扶月”宠成这个样子,不仅让她行主母之权整理账本,还要在刺客出没的夜里侍寝宠幸,现在又要连通庭院拉近距离。

这样的景象还真刺眼!

穆长萦自知成为高令颜的眼中钉,不过这个一两个误会她也不知道如何与高令颜解释。她是不想结仇,但是面前这个变了脸色的女人的仇好像不得不结呀。

高令颜走过来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打通墙壁,轻哼一声看向“柳扶月”:“王妃好手段,这几日与王爷的感情明显加强啊,妾身还是为王妃高兴。”

玲碧夫人急了:“侧妃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你应该——”

“玲碧夫人。”高令颜对身边的玲碧说:“眼前的可是正受宠的正王妃,你应该尊重一些。”

高令颜是在提醒玲碧夫人,以前的“柳扶月”只是个挂名的王妃,可现在她是正被王爷高看一眼的王妃,切不可对其不尊重。

玲碧夫人不傻,一被提醒立刻就懂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行了一个礼。

穆长萦将高令颜的神情看在眼里。不愧是高家的女儿,不愧是太后娘娘看中的王妃人选,即便生气也要保持大度,即便恨自己入骨依旧能够保持端庄。如果自己还是艺羽夫人身份的话,碰到这样的侧妃怕也要退避三舍了。不过,现在她的身份不是艺羽夫人,也不是柳扶月,而是外界所传正受宠的正妃。面对高令颜强大的气场,她还是非常有底气的。

“侧妃和玲碧夫人过来是来帮我挑选门的花样的吗?”穆长萦要不不开口,一开口准备噎死人。

高令颜看到放在墙壁附近的几个大门的花纹的图样纸,心里一直憋着气扰的她心肝疼。但是良好的教养和高傲的性子让她保持端正:“选花样这点小事还是王妃自己来吧。妾身还要处理府中急务还有王爷相关的一些琐事,就不在此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