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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坦白身份

穆长萦眼看着曾经住在心里的人彻底的离开,心尖疼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久久支撑的信念崩塌了。她跪坐在泥泞的地上,举着的伞摔下来,双手捂着胸口,终于发出哭声,痛哭不止。

她的所有过往都已经化作云烟,以后的她就不再是她了。

万籁俱寂,穆长萦的哭声隐忍而又撕裂。

一把伞遮在她的头上,替她挡住了外面所有的风雨。

穆长萦看到眼前出现的那双金纹白靴,缓缓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人。

沉默如初的莫久臣低头平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没有表情。

曾经的执念已经放下,现在的执念填补着她的空虚。

穆长萦知道,现在的自己在莫久臣眼中有多狼狈可笑,所有的尊严在他面前荡然无存。她想跑,可是能跑到哪去?

“回去。”莫久臣伸出手递在她的眼前。

穆长萦看着那双手停滞了很久,最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冰凉的指尖放在冰凉的手心,不易取暖。

从今以后,穆长萦的生命里只有莫久臣作为支柱,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要接受她的未来里永远抹不掉莫久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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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萦病了,淋雨加上心病,这次的病情来的势如破竹,难以招架。

莫久臣不想在将军府里见到所有他不满意的人,在城中买了一个小宅子,在穆之昭大婚之后便搬了进去。

桃溪将最后一口药顺着王妃的嘴缝慢慢喂进去,眼泪在眼眶打转。这次王妃的病情远比她上次受伤要严重的多。实在让人无法安心。

外室的莫久臣揉着额头听着前面这群吉地大夫汇报“柳扶月”的病情,眉头难以舒展。她已经昏睡了两日,这群乡野大夫一个好用的办法都没有,全都是废物。

桃溪走出来看着一脸疲倦的王爷,再看看跪在前面的多位大夫,为他们捏一把汗退出房间。

她刚出去,南旧亭走进来。

“王爷。穆少将军与夫人带着定远军军医来了。”

莫久臣抬眸,本是疲倦脸色更加阴霾,不过一想到穆之昭带来军医,只能神情一冷,挥手让所有大夫退下去,将他们二人请过来。

穆之昭和窦茹来到屋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两人见到王爷先是行礼,随后才开口说话。

穆之昭说:“末将听说煦王妃病重,便将定远军军医带来,希望有所帮助。”

煦王妃重病没有刻意隐瞒,莫久臣不认为不会被穆家知道。毕竟全城的大夫都被请来这里,只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

眼看着大夫换了一波又一波,穆之昭就知道阿萦的病情不轻。

莫久臣看着神色匆忙的穆之昭,不想耽误“柳扶月”的病情,起身来到内室,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将床幔放下,露出她的手腕。

“进来吧。”

穆之昭立刻招呼军医进去,他刚想迈步进去,想起阿萦现在的身份,他一个男人没有资格进入,硬生生的就僵在外面。

窦茹向他微笑:“交给我。”

穆之昭一顿:“辛苦夫人。”

窦茹微笑着走进去。

时间过去一会儿,窦茹和军医便走出房门,在他们身后便是莫久臣。

“陈军医,如何?”穆之昭问。

陈军医向各位道:“煦王妃感染风寒好治,只是心绪不宁需得慢慢调养。”

莫久臣轻哼:“她已经断断续续昏迷两日了。”

陈军医解释:“吃药不行,煦王爷可否允许草民施针?”

莫久臣同意:“施针可以,不过本王要知道针要施在何处?”

如果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白黎,他会毫不犹豫的让她现在就做。但是眼前的人是男人,还是定远军的军医。纵然他信任穆之昭不会带来伤害“柳扶月”的人,可是他对陈军医的医术并不信任。

陈军医平日里都是在军营之中,与五大三粗的将士们一同生活。施针是需要脱衣服的,他的确不方便。

窦茹看出他们的担忧,向煦王爷行礼道:“臣妇自幼多了些医术,对人体穴位很了解。不如让陈军医在外指挥臣妇施针,可好?”

穆之昭信任窦茹的能力,向煦王点头。

窦茹是穆之昭的妻子,肯定是向着她的夫君,断然不会做出伤害“柳扶月”的事。况且,窦茹美名在外,医学方面的确可以信得过。

莫久臣看了一眼穆之昭,对窦茹说:“有劳穆少夫人。”

“王爷客气。”窦茹回身对陈军医道:“请给我银针。”

陈军医准备的很快,当场消毒之后将银针匣子交给少夫人。窦茹接过来,请煦王爷也随他们一起进去,做个监督。

窦茹走进去脱掉鞋子微微打开床幔跪坐在床边,说:“王爷可有侍女?”

莫久臣加了一声在门外的桃溪,桃溪闻声走进来,听王爷的吩咐同样上床跪坐在另一侧,听窦茹的安排,掀开被子,褪去了王妃的上衣。

“陈军医,开始吧。”窦茹拿出针,蓄势待发。

陈军医接下来说着几处穴位,窦茹都能不假思索的找到穴位施针。刚开始桃溪还有点担心穆少夫人的能力,不过看到她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样子,渐渐放下心来。

银针施了一个时辰。

等到桃溪给王妃盖好被子才打开床幔下床:“王爷,王妃已经发汗。”

莫久臣越过窦茹看向后面出来的桃溪,桃溪点头示意穆少夫人说的没错,他才重新看向窦茹:“辛苦穆少夫人。”

窦茹有礼有节:“王爷和王妃是我家贵客,自是不能怠慢。”

莫久臣嗯了一声说:“三位出去暂时休息,本王一会儿就来。”

“是。”窦茹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腿软下来,幸亏被夫君扶住才没跌倒,她抬头微笑着说:“没事,就是腿有点麻。”

穆之昭扶着窦茹送到外室的椅子上,温柔道:“辛苦夫人了。”

窦茹被他的客套给逗笑了:“辛苦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煦王爷来参加他们的大婚明显是朝中器重,窦茹不会武功不懂兵法,自然无法随着夫君上身杀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他,凡是与他有关的公事和私事,她都会尽力周旋和完善。

今天这事,就是她过门之后第一件为他操劳的事,她怎会觉得辛苦?

穆之昭看着温柔可人的妻子,心情复杂。

短短两天他见到了与众不同的窦茹。她已经不是总是偷偷看他叫着他之昭哥哥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成长到他都越来越钦佩的程度。

她爱他。

他敬她。

这样很好,彼此舒服也是幸福婚姻的一种。

“夫人。”穆之昭半蹲下来帮她捏腿。

窦茹微愣,皱眉:“夫君为何蹲下?你不能蹲的。”

吉地少将军的膝盖可不是随随便便屈下低人一等的。

穆之昭怎会不知她所想,微笑说:“无碍,为夫只蹲在夫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