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萦说:“才不会那么快就结束呢。”
莫久臣问:“为什么?”
穆长萦停下手中的把玩说:“抓到柯幻天不过是你扫平北驰旧部的开始。要是柯幻天和穆祥死不承认他们是父子,你就得用证据证明他们的关系。如果穆祥还不承认小殿下是他的孩子,又有高谦庸在中间否认,你还是需要证据来证明小皇帝非皇族亲生。等这一系列事情结束,南商朝局混沌不堪,内乱外避乱,到时候需要火速有人稳定朝局,那个时候众大臣才会同意你登大宝。”
莫久臣所说的结束其实只是说关于穆长萦的纠纷就此结束。他现在目前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将穆长萦从北驰叛军中脱离关系,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安心,同时他会将顾合知和白黎救出来,圆满她的梦想。
可是穆长萦考虑的是他的帝王业,并没有在意她身上背负的骂名和污名。在她的思想中一个是她腹中的孩子,一个是她身后的莫久臣,再无其他。莫久臣心笑,其实在穆长萦的心底,她早已经不知不觉之中将所有的情感放在他们身上了。
莫久臣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说:“是啊,到时候内忧外患必起。南商的东北边境虎视眈眈,还需要穆之昭镇守呢。”
穆长萦差点将这事忘了,南商现在最大的外患就是东北边境外的虎豹豺狼。上次华京一役,东北处就已经蠢蠢欲动,幸亏穆之昭未雨绸缪。现在这边要是有动静绝对是突然而出,一时间边境绝对反应不过来,一定会给吉地带来冲击的。
“不行。”穆长萦将长命锁收起来,撑着莫久臣站起来说:“我得去给之昭哥哥写信,让他早做准备。”
“唉——”莫久臣想要叫住她,看她气宇轩昂一副要做大事不成不罢休的模样最后停住了口。各边境守军他早在华京一役之后就安排好了,不需要多此一举。不过穆长萦想写信就写信吧。
如果说顾合知和白黎是在华京能够证明穆长萦还活着的人,那么吉地将军府便是与穆长萦血脉相同的母族。此时此刻的穆长萦身体里已经没有了穆家的血,但是亲情还在。莫久臣甚至对吉地更加放心,只要有穆长萦在,穆之昭啊肯定不会让外来敌寇攻进中原腹地的。
穆长萦可没有莫久臣那么未雨绸缪,她站在桌前撑着腰不敢弯下去,艰难的去写信。莫久臣就靠在门口双手抱胸等着她。现在的穆长萦兴致勃勃,莫久臣断然不会打扰还准备了刻八百里急送的监尉司守卫在外等候。
穆长萦一边写一边嘴里嘟囔着,时而皱眉时而豁然开朗,写完之后还不忘举起来吹干。莫久臣凑过去看到信上的内容,笑了。
“你信上没有说华京会出现什么灾难就只告诉穆之昭要他做好防备,他认得你的字,你不说明白,他会担心过度,说不定会请旨过来查看情况。”
穆长萦无辜的说:“那我总不能告诉他帝王非龙脉,北驰旧部蠢蠢欲动吧。”
莫久臣将信拿过来铺在桌上,自己提笔蘸墨在最后补了一句:萦在本王处安好。最后,还拿起旁边的印章,盖上了王府的印记。
“他纵然不信华京之危,也会信本王的能力。知道你在我这,他不会担心的。”莫久臣将信件折好放在信封封好,叫来驿守卫让他快快送信。
穆长萦哎呦了一声:“想不到王爷还挺得之昭哥哥信任的。”
莫久臣说:“是本王的能力让他信服。”
穆长萦啧了一声:“你这自信是哪里来的?”
莫久臣说:“可能是圣女给的吧。”
穆长萦:“······”
真会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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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后回到琉璎殿后终于抑制不住回来一路的怒气,直接将门口的落地花瓶直接摔碎,吓地身后的小皇帝大哭起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高太后怒骂道:“哭哭哭,哭什么哭!你是天子,不准哭!”
小孩子哪里懂得天子不应该哭的道理。别人家不到两岁的小娃娃还要在母亲的怀里大闹,可这个被称作为天子的娃娃在会走的那一天就很少被母亲抱过,因为天子不需要抱,更不需要被母亲哄着长大。
高谦庸听说姐姐去了摄政王府失望地赶过来,听到门口传来孩子大哭的声音就知道他那冲动的姐姐又受了窝囊气,将心中的怒火发出吓到了小孩子。这孩子纵然不是莫帝的,但毕竟是从姐姐肚子里生下来的,到底是高谦庸的外甥,他不会那么无情。
“陛下。”高谦庸走过来将小皇帝抱起来。
可怜的小娃娃直接趴在高谦庸的肩上带着哭腔的叫了一声“舅舅”。
高太后不是有意将怒火撒在孩子身上,天知道她有多希望这孩子快点长大,这样他们母子俩才会被人看在眼里,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被别人轻视。
高谦庸环顾一圈问身后的嬷嬷:“穆公公呢?”
嬷嬷回答:“穆公公一早出城去万安寺给陛下去求长命锁。”
高谦庸涌出一丝不悦将怀里哄好的小皇帝交给嬷嬷说:“穆公公回来之后让他来见我。”
“是。”嬷嬷抱着陛下离开。
高谦庸越过地上的破碎的瓷片:“知道去摄政王府会生气,为何还要去?”
此时的高太后已经冷静下来了:“我若是不去,在别人眼里莫久臣没有来到后宫给陛下讲课就是等于放弃陛下,所以我必须去。”
如果高相国还活着,高家扶植的这位皇帝尚且还能和莫久臣碰一碰。可是相国一死,在莫久臣的作用下相国位悬空,高家就少了一个可靠的领头者,单靠高谦庸的国舅的位置与莫久臣对抗还是差了些。
高谦庸坐在旁边说:“是穆祥给你出的主意?”
高太后说:“穆祥是你派给我的人,你还不放心吗?”
高谦庸轻笑:“放心!放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