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萦说:“真是糊涂。刘行刚刚回去阁中,你不在那里,场面得该多混乱。”
顾合知说:“那里有义父。”
穆长萦说:“可是你义父孤木难支。”
顾合知瞳孔微缩,不知道阿萦何意。
穆长萦轻拍肚子里调皮的家伙:“如果我是柯幻天,此时可是代表北驰旧部的公主之女一时冲动落入摄政王府,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重要的人从王府带回去,将她关在另一处以备不时之需。而不是像现在将这颗重要的棋子拱手让给莫久臣,让我失去威胁莫久臣的工具。除非——”
顾合知恍然大悟:“除非——师父失去话语权或是被人说服放弃了公主之女这颗棋子。”
穆长萦说:“前几日穆祥借着去万安寺之机跟踪穆祥,以他的能力定然能够从蛛丝马迹之中摸到芳草阁新的据点。”
顾合知心生不好的预感。
穆长萦说:“同样是那天,高太后带着小陛下来找王爷。堂堂太后和帝王放下尊驾来到王府低声下气,如此放低身段肯定是受人不断的蛊惑。高太后的身边只有一个居心叵测的穆祥,这等主意定是他出的。高太后不是来找莫久臣闲聊的,是穆祥让我看到小陛下,知道我现在母爱心软,让我对小陛下产生怜悯之心。”
穆长萦深吸一口:“我确实是那么做的,万物混沌都与那无辜稚子无关。那孩子若是帝王之子,我尚且会心狠。可是那孩子是我的侄儿啊,我作为姑母又怎会忍心让一个小孩子去祭这江山?”
穆长萦连穆祥的存在都可以接受,又怎会接受不了一个不到两岁的娃娃。穆祥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故意让小陛下现身勾起她的仁慈,给他创造了这段时间。
穆长萦安抚好肚子里的孩子说:“你不在,刘行重伤,柯幻天听从穆祥。现在的芳草阁恐怕是变了天。柯幻天本就是利用复国想要建立他的新朝,可是他心念我的母亲尚且存在一丝犹豫。可是穆祥不是,他可是母亲的血脉自诩天皇正统,帝位上的是他的孩子,是他离帝王最近的阶梯。是穆祥放弃了我的价值转换了目标,妄图摆脱累赘的芳草阁。”
穆长萦越想越害怕:“老顾,旧部怕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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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臣站在院子里紧盯着门口,他不知道里面在说什么,但是他能够大概猜到。沉稳下来的穆长萦只要稍加一想就能够想到这种可能性。
啪地一声!顾合知从房间里冲出来,只是看了一眼莫久臣直接飞奔离开王府。南旧亭正要去追就听到里面的王妃喊他:“阿亭!你进来!”
南旧亭的步子停住,回头看向王爷等他命令。莫久臣摆手让南旧亭进去吧,至于顾合知,他相信他会回来的。
南旧亭走进去,听到王妃说:“门关上。”
“是。”南旧亭回身将门关上,留下一个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南旧亭走到王妃前不远处,双手拱礼:“王妃。”
穆长萦看着穆长萦袖口处露出的一截红色的疤痕:“你受伤了?”
南旧亭下意识看了一一眼袖口处:“是属下无能。”
穆长萦说:“看样子是新伤。”
南旧亭说:“是前几天受的伤。”
穆长萦说:“是追查穆祥找到了芳草阁新据点受的伤?”
南旧亭立刻单膝跪地请罪。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下跪认错,他其实什么错都没有,只是看到王妃冷漠的表情,听到她漫不经心的口气就不由地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穆长萦歪着头想看南旧亭的表情,奈何他低着头看不清,只是能看到头顶写着“请罪”二字。
穆长萦说:“芳草阁的新据点在哪里?”
南旧亭老实回答:“城东郊外十里处观音庙。”
穆长萦问:“柯幻天还活着吗?”
南旧亭说:“活着,暂时被穆祥下令关了幽闭。”
穆长萦问:“为何关幽闭?”
南旧亭答:“芳草阁已经认穆祥少阁主的身份,全听穆祥指挥。”
穆长萦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理智,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让自己乱了阵脚:“穆祥可有说他是我——云英公主儿子的身份?”
南旧亭答:“是。芳草阁其他成员认为王妃已经无用可放弃,全由穆祥作为北驰旧部的精神象征。”
穆长萦再次深吸一口气:“这是王爷设计的?将我从芳草阁中摘出去?”
南旧亭不得不承认:“王爷只是不想让王妃成为芳草阁的棋子,稍加运作而已。芳草阁真正的格局变化还是穆祥一手操控的。”
穆长萦苦笑。本是趁机追杀芳草阁的好时机,莫久臣还是选择了放弃。只是为了能够让她成为弃子,平安无恙的回到这里。接下来他会做什么?追击还是再次放任?
“阿亭。”穆长萦让南旧亭起来,对他说:“求你帮忙。”
南旧亭拱手:“属下不敢。”
穆长萦缓缓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腕:“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帮我——”
南旧亭不敢拒绝王妃的请求:“王妃请讲。”
穆长萦用尽力气说:“帮我救阿黎,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