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莫久臣反复念着这两个字烦的穆长萦头都快炸了。她不就是称穆祥一声哥哥,哪里注意到那时候莫久臣在旁边。再者说,她这声哥哥明显叫的阴阳怪气,结合上面的对话,丝毫不亲昵的好吗?可偏偏莫久臣过来的时候没听到在这之前的所有话,唯独听到了一句“我等你哥哥”,这叫什么事啊。
莫久臣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没想到穆祥要成为本王的大舅哥了。”
穆长萦不敢当连忙摆手:“王爷别闹!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莫久臣挑眉:“是吗?”
穆长萦发誓:“绝对!我可以对天起誓,不然我——”
穆长萦看着御花园里的满地鲜花郑重发誓道:“不然就要被蜜蜂蛰!”
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下决心莫久臣还以为穆长萦会发什么毒誓。被蜜蜂蛰都能被她想出来,这小脑袋也不知道平时装了什么。
莫久臣扬袖假模假样在穆长萦身前扫了扫:“蜜蜂不敢过来。”
穆长萦扑哧一声笑了,双手抱着莫久臣的手臂跟着他慢慢行走在御花园中。
从琉璎殿出来之后,穆长萦心里依旧在意白黎现在的处境。莫久臣为了让她宽心提议陪她走走,穆长萦已经很久没有入宫逛逛御花园便欣然答应。天气虽然炎热但是黄昏之景甚好,穆长萦渐渐放松自己一直绷着的紧张感,正在认真的欣赏经过的花枝,就听到莫久臣一声一声“哥哥”的嘀咕个没完,这才过来发誓。
穆长萦抱着莫久臣的手臂跟着他走小笑着说:“我这次可是听的你话了。”
莫久臣说:“本王没有发现。”
穆长萦不服气:“阿亭都让人去通知你了,我是得到你的准许才进宫的。”
莫久臣呵呵两声:“你已经到了宫门口,本王若是让你回去免不了听你的抱怨。”
他还是第一次在昭阳殿里感受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这源头竟然还是在宫门口。
穆长萦吐了一下舌头,她就是故意到宫门口才去请示莫久臣,知道莫久臣不会将她赶回去,这样她不仅能够大大方方的入宫,还能有莫久臣的及时赶到。
就像现在。摄政王带着摄政王府逛御花园,周边都是莫久臣的人,就连宫中的守军和奴才都用不着。就算是要途径此处的其他人,知道御花园里站着摄政王都离地远远的绕道而行。
这就给穆长萦提供了十分舒适的环境,既安全又无人打扰。
莫久臣带着她来到凉亭,凉亭下是一池湖水,湖水里的红鲤游地怡然自得。
“说吧,你找穆祥又动什么歪脑筋?”
穆长萦笑了笑:“······”
还是没躲过莫久臣的眼睛。
“我——”穆长萦心虚地看着湖水里的红鲤:“这不是找穆祥救阿黎嘛。”
莫久臣抬手向身后不远处的桃溪示意,桃溪退下。
“只要你想要救白黎,本王说句话就是。”莫久臣伸手扶着穆长萦坐下。
穆长萦依托着莫久臣的力气坐下双腿搭着长椅靠着朱漆红柱:“是高谦庸将阿黎关在刑部大牢,你救阿黎就要与刑部打照面。我不想让你现在和高谦庸争执起来。”
莫久臣挑眉:“为何?”
穆长萦说:“因为高谦庸调查的是先皇之死。”
高谦庸将白黎带走应该是察觉到白黎与莫帝之死有关系,若是她或是莫久臣为救白黎奔走,那么高谦庸便会将弑君的罪名丢在他们身上。
以前的穆长萦无所谓,因为莫帝的死是她的想法,大不了她当北驰叛军一辈子东躲西藏的度过。可是现在她有孩子了,她不可能让她的孩子成为“罪人”的后代,跟着她一直饱受骂名。还有莫久臣。莫久臣可是掌控小皇帝要登基为帝的人,更不能沾惹到莫帝的死亡,事情一旦被高谦庸有意为之的闹大,这对莫久臣来说便是致命的打击。
桃溪端着托盘走过来,高谦庸抬手拿过其中一个木碗,扬起里面的鱼食落入湖中。
“先皇驾崩之后太后一直在暗中调查,本王怠慢,太后找到高谦庸来调查,无可厚非。”
穆长萦疑惑地嗯了一声:“你知道高谦庸在调查先帝之死的目的?”
莫久臣轻轻一笑:“本王还知道是高谦庸用真相来换太后手中的凤印。”
穆长萦皱眉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莫久臣又扬了一把鱼食:“本王派去梦兰殿的人可不仅仅是守卫。”
还有他在眼线,皇宫再大也逃不出他的监尉司耳目。穆长萦早该想到莫久臣的耳通八方,是她想的不周全了。
“你就默认高谦庸调查?”她问。
莫久臣说:“是本王调查不到,太后让高谦庸行事属是正常。调查先帝死因是太后唯一的执念,本王阻止不得。”
穆长萦心里叹气。莫久臣知道先皇之死与白黎有关,若是他直接告知太后真相,那便是直接将白黎以及白黎身后的芳草阁还有穆长萦往死路里逼。莫久臣不在乎芳草阁,但是他在乎穆长萦。
“王爷。”穆长萦的手指抠着手心:“你应该会恨我吧。”
莫久臣露出“为什么这么说”的表情。
穆长萦抬头说;“我恨先帝,虽然他不是死于我手,但确实是我的杀心。”
莫久臣轻笑一声又扬了一把鱼食:“为母报仇天经地义。本王是先帝胞弟,但是最主要的身份是他的臣子。臣子看戏,是要站在情感之外纵观全局。全局之中,他的罪过得以让他有这般下场。”
心狠莫过于莫久臣。他就是喜欢将自己从局势中摘出来,将整个局面看的清晰,最后算无遗策。穆长萦真想问问他,面对他自己的情感之局是否也看的如此清晰,不过在她的经验来看,即便莫久臣有失控的地方,还是能够稳住局面及时抽身,反反复复甚至乐此不疲。
神经!绝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