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臣不会给她讲热闹会直接给她看这场热闹。
高谦庸焦头烂额的处理芳草阁各地分部被清理之后的烂摊子,可是越处理里面的乱事越多,不知不觉中掀起了芳草给总部在华京城郊蠢蠢欲动的行动。
起先是城郊一处村子发生了抢劫事件,北驰旧部抢掠将村中所以的鸡鸭牛马全部掠去,随后几天其他各村接二连三的遭遇同等事件。朝廷这边意识到这是芳草阁在囤积粮食准备一战,防御不及时可是苦了附近的所有村民。
朝廷立刻派兵将受难的村子和没有受难的村子村民通通迁徙,以免战争开打牵连无辜。城郊的所有军队全部撤出营帐,安置百姓入住。可怜的百姓眼看着就到秋收之日等着收粮食,却不成想不得不放弃房屋来此避难。
穆长萦得知消息后十分不理解:“柯幻天是疯了吗?抢掠百姓,他这是要失民心。”
莫久臣一边看送过来的紧急公文一边说:“扫平柯幻天才是万民所向,他已经不在乎民心是否失去,只等着储备好粮食与我们一战。”
说完,莫久臣迅速写完信交给送信的官吏:“告诉小侯爷不惜一切代价调动兵部力量必须保护好所有村民。”
“是。”兵部官员撤退。
莫久臣马不停蹄的继续下令:“西门祺来了吗?”
“来了!”西门祺正好跑过来听到王爷喊自己匆忙赶来:“王爷请说。”
莫久臣将手里的信件交给他:“传给户部开仓,施粥施米。”
“是。”西门祺接手信担心说:“可是户部听国舅爷的,不一定能支使地动。”
莫久臣将桌面煦王府的腰牌扔给他:“不是商量是必须。带着监尉司的人过去,谁敢拦你直接让监尉司带走。”
西门祺信心十足:“是!”
“还有——”莫久臣看向西门祺说:“谁敢伤你就地处决!”
户部的人或许怕监尉司但也不一定会给西门祺这位年轻官吏面子,尤其是户部里的几个老骨头说不定会对西门祺直接先斩后奏。莫久臣可忍不得他们的造次,别说是老臣就算是高谦庸要给西门祺使绊子,他也绕不得。
有摄政王这话西门祺就更放心了,连忙向王妃行礼告退点了三四个监尉司的人千万户部。
事实上摄政王考虑的不无道理。西门祺要求户部开仓放粮引得户部的官员们纷纷阻止。西门祺亮出摄政王府令牌强制让户部开仓,他们竟然敢直接撒泼非要等到国舅爷来再说。西门祺可以等,但是百信不能等,他直接按照摄政王的指示威胁各位,谁要阻止可按阻挠摄政王行事就地处决,身后的监尉司守卫更是亮出刀剑。在这种压力下,本来还要誓死反抗摄政王权威的人,面对真正生死的时候纷纷夹起尾巴做人,给西门祺行了方便。
西门祺开仓之后没有停下,还不忘派人在村民中传播是摄政王冒着忌讳给村民开仓,顺便踩一踩刑部的指令让芳草阁欺压村民。这一次,给摄政王赢了不少美誉。
接下来莫久臣又下了一系列的指令。派兵驻扎各村落保护农田牲畜不让芳草阁的人趁虚而入,派人去星司局询问徐源时季节气候,确保在下次恶劣的天气到来之前,稳定好村民避雨避风的场所等。这些大多都是对城郊百姓的防护和保护措施,命令下完之后已经接近黄昏。
穆长萦在一边听着莫久臣的安排佩服他的雷厉风行,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依旧可以镇定自若安排的井井有条,让人心生安稳。
“仗该怎么办?”穆长萦问起自己的担忧。
莫久臣说:“旧亭已经进入到芳草阁内部,他有分寸。等他号令,就知道这仗什么时候合适打。”
穆长萦看见莫久臣撑着额头,她跪坐到他身后轻揉他的太阳穴:“阿亭已经去了一个多月,就连礼儿出生他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他。”
莫久臣享受着穆长萦的按摩闭眼说:“他是南旧亭不会有意外。况且他前日已经送来消息一切安好,你不必担心。”
穆长萦泄气说:“我现在好想出去看看村民的安置情况,可是我现在身份去到那里应该会被生吞活剥了吧。”
穆长萦对华京百姓一直愧疚难当,她很想给村民们出一把力。可惜她现在身上背负的是北驰公主遗女的身份,被大家默认为北驰余孽,被大家所憎恶。要是不是有摄政王府罩着,她现在的脊梁骨说不定都被戳破了。
莫久臣懂她的心思,握着她的手让她低点,抱住她蹭着她的颈窝:“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为百姓考虑,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如何让高谦庸动手杀了穆祥。”
穆长萦身子一僵。说到底她与穆祥之间并没有多大的私仇,相反因为穆祥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她对他还多一些恻隐之心。尤其是想到小皇帝与母亲十分相象的容貌,更让她于心不忍。
莫久臣感受到穆长萦沉默之下的纠结,他抬起头将她揽在怀里:“心软了?”
穆长萦任由莫久臣玩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说:“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我的母亲成为我的梦魇可我还是视她感恩,对吧。”
莫久臣没有问过是因为穆长萦不想说,他也不想戳她痛楚,一直将这个好奇深埋在他的心里。
穆长萦说:“其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父亲其实不喜欢我。那时候我还小只是单纯的以为我父亲不喜欢我母亲,所以顺带着不喜欢我。现在我才知道,是我母亲先利用了我父亲,我父亲震怒但又舍不得对我母亲付出过的真心,所以才反复挣扎。我的存在是我父亲受骗的污点,他不喜欢我不过是不想承认他被母亲骗了,其实想想,他也在我年幼的时候保护过我很多次,尽到了一个父亲对我年幼的教育。”
“至于我母亲——”穆长萦苦笑:“因为父亲不喜欢我,所以我才必须要喜欢母亲,想在她身上收获母爱和父爱。我母亲对我的教导一直苛刻偏激,但是对我是真心的偏爱。短短几年时间,她给我的母爱早就胜过她的偏激。”
穆长萦吸了一下鼻子:“你知道吗?我母亲背后有一个刀疤,那是我父亲和母亲吵架的时候,我父亲挥刀所致。但是那一刀本来是要挥向我的,是母亲给我挡的。”
莫久臣下意识握紧穆长萦的手:“你父亲要杀你?”
穆长萦摇头:“不是他要杀我,是我不小小闯入了他们争吵现场,那把刀只是用来吓唬我母亲的。我父亲没有想到我会窜出来,他伤了母亲之后,从未在与母亲有过很大的争执。”
穆长萦说:“小时候我不清楚我母亲为何教育我要记仇,要对世间有恨意。现在想来,是她复国的执念让她这方面发了疯,想让我继承她志。可惜她没意识到我是她的女儿,可性格像了我父亲。她去世前是之昭哥哥和老顾在照顾我,她去世后是之昭哥哥带我重新认识了干净乐观的世道。”
“我没有成为她手中的刀,没有要完成她志向的执念,没有能够为她的复国付出一切的觉悟。”穆长萦说:“可我这辈子都会记得我母亲的模样,在我心里她对我的爱远远超过一位灭国公主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