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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时欢情窦初开

凌墨蹙了蹙眉,瞅着摊在面前的五本日记,强忍着困意,一页接着一页地翻了下去。

直至双眼因过度用眼而微微发红,她亦未从时萦的日记里看到有关欧阳斌的相关笔述。

不过,翻了一整晚的日记,也并非毫无收获。

最起码,时萦的日记里频繁提到过能解百毒的稀有中草药离人泪,并且还详细地记载了其出处。

2000年,10月18日,晴。

翻了三座山,依旧没有寻到医书里记载的能解百毒的离人泪,有点小沮丧。

不过山间杂石缝中的参天大树,也算是今日翻山的小收获。

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小树苗都能够成长成参天大树,值得敬佩。

2000年,10月19日,阴。

今天又翻了两座山,还是没有找到和离人泪相关的线索。

突然间有些灰心,也许离人泪早就绝迹了。

2000年,10月20日,雨。

一场暴雨给山间带来了丝丝缕缕的天青色薄雾,将原本乏味可陈的山间景衬得恍如仙境般如梦似幻。

背着背篓,打算上山采集些雨后清露,意外得见山涧中一片火红似火的枫叶林。

看着漫天飘落的红叶,陡然想起一句诗: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那一刻,我忽然在想,也许离人泪并非什么绝迹的稀有中草药,而是稀松平常随处可见之物。

它可以是雨后枫林上的小结晶,可以是枫树上经过漫漫严冬的摧残,在初春的暖阳下悄然化开的霜雪。

2000年,10月21日,雨。

今天雨势极大,没法出门。

我便将昨日在山涧中采集到的枫叶一一摊在案面上,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大半天。

原想着离人泪同枫叶有着莫大的关系,可惜事实证明,枫叶并无药用价值,更别提解百毒了。

……

2000年,12月27日,晴。

同一位游医前辈上山采药,期间我们相谈甚欢。

他同我说了离人泪的典故。

他说,离人泪原是枫树和箭毒木相互作用遗留下的产物。

曾几何时,在一片箭毒木林中,意外长出了一株枫树苗。箭毒木的汁液将枫树荼毒得千疮百孔,使得枫树上长满了毒菇。

枫树根死之后,毒菇亦因为失去的养分,慢慢枯萎。

而枯死的毒菇,见证了箭毒木和枫树间的相爱相杀,广而传之,便被古人称之为离人泪。

然而,并非所有遭遇箭毒木汁液侵蚀的枫树都会结出可制百毒,同样也能解百毒的毒菇。

一切均始于因缘际会。

换句话说,就是离人泪从未绝迹,却极难寻觅。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寻到一株。

游医前辈还说,这世上唯一一株离人泪,就在华国境内。

据说是一百年前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为解其妻身上剧毒,动用了强大的关系网才寻到的一株。

只是那位身中剧毒的女人未能等到解药,就因城破,死在了敌军的炮火之下。

……

“箭毒木,枫树,毒菇...”

凌墨眉头紧蹙,总感觉这三者的结合十分诡异。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正如时萦所说,离人泪并未绝迹。

既未绝迹,就证明着一切皆有可能。

即便希望渺茫,也好过毫无希望。

凌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紧接着又往下翻了好几十页。

在她眼皮越来越沉,直至完全闭上之际,泛黄的扉页上倏然跃出了“欧阳斌”三字。

这使得她精神为之大振,原本的倦意亦于须臾间一扫而空。

2001年,6月8日,晴。

李大娘的病情日益严重,因缺了一味药材,只得进城采办。

在进城的路途上,偶遇一位因车祸倒在血泊上的年轻男人。

我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还替他固定了错位的手骨和脚骨。

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四下又没有其他人,我心里虽十分着急,却也只能在他身旁候着。

说起来,这个男人还真是古怪。

明明是我救了他的命,他却不知感恩,一醒来就对我吹胡子瞪眼,甚至于还想着拧断我的脖子。

我好说歹说,一通解释之后,疑心病极重的他才打消了疑虑,松开了我。

不过,他依旧十分高傲,也十分冷漠,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口,只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冷地甩出一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去他的以身相许!我又不喜欢他,甚至于极其厌恶他自以为是的模样。

无奈的是,他明显听不懂人话,还一味地同我说,他叫欧阳斌,他有很多钱,能够给我想要的荣华富贵。

他这么一说,我更觉无言以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何为“话不投机半句多”。

自小到大,我可从未想过什么钱权富贵,我只想过好当下的每一天,用自己的双手,为没钱治病的患者重新书写他们的未来。

……

2001年,9月2日,晴。

从今天的财经新闻中,我得知了两个多月前意外救下的那个名叫欧阳斌的男人竟是手表大亨家的赘婿。

这一刻,我顿觉十分庆幸。

幸好我当初没有被这个渣男的三言两语所忽悠,不然我现在岂不是已然成为了千夫所指的小三儿?

果真,上天还是厚待我的。

这个浮躁的社会,人人都在叫嚷着从今往后再也不愿相信爱情。

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人间处处有真情的。

突然有些好奇,将来能同我携手共度余生的,会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