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触及刘桂芬那双锐利的眼神时,他真是毁得连肠子都青了。
想必,这位就是凌墨的外婆吧?
他本想着给外婆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这下完了,弄巧成拙,人家心底里指不定已经将他视作恬不知耻的老色痞臭流氓。
战寒爵对此,也很是无语。
这小子前几日还同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着,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到她的事。
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了??
时欢察觉到战寒爵和秦北冥之间微妙的气氛,为了给秦北冥留下一个好印象,遂大着胆子替他圆着场:“想必,这位就是表姐夫吧?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表姐夫和表姐还真是般配。”
“……”
秦北冥扫了眼面生的时欢,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时欢痴痴地望着高出她大半截儿的秦北冥,心下小鹿乱撞,竟不分场合地开始了一场不合时宜的自我介绍:“表姐夫,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时欢,欢喜的欢,是墨姐姐的表妹。”
战寒爵蹙了蹙眉,一眼就看出了时欢的心思。
虽说,他平素里不见得多待见秦北冥,但这并不代表,他容忍得了其他女孩儿对他心底里早已默认了的女婿打起不该有的算盘。
由于时欢过于明显的示好,他只得一改常态,直接叩响了卧室的门扉,缓声言之:
“丫头,这大半夜的,你将人轰出卧室,是不是不大妥当?”
凌墨没想到战寒爵竟还会为秦北冥说话,满脸讶异地开了门。
门扉敞开的那瞬,凌墨见刘桂芬和时欢也在场,更显诧异:
“三更半夜的,你们怎么都不睡觉?”
“丫头,北冥着孩子身体不好,你就算是赌气,也得有个限度。天寒地冻的,你将人关在门外,冻坏了怎么办?”
战寒爵并不情愿替秦北冥说话,可他更不情愿自己的乘龙快婿被人抢走。
不得已之下,只得主动出击,为不会撒娇也不懂得那些狐媚子勾人手段的凌墨扳回一程。
“……”
凌墨蹙了蹙眉,疑惑不解地看着突然间性情大变的战寒爵。
秦北冥此刻亦倍感受宠若惊。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战寒爵居然会这么护着他。
刘桂芬也压根儿没想到,战寒爵居然会让一个成年男人随意出入自家闺女的卧室,对他的做法很是不满,遂直言不讳地问:
“洛霖,你这是?”
“妈,你别误会。北冥素来是个好孩子,品行极其端正,这会子应当是在给墨墨复习功课。”
“可...”
“期末测试在即,这丫头好学,想来是要通宵复习的。”
战寒爵极有耐心地作着解释,说话间,甚至还不动声色地替秦北冥和凌墨二人掩好门扉。
眼瞅着屋内的亮光被厚重的门扉所遮,时欢失落地收回了眼神,默不作声地退到刘桂芬身后,盯着自己脚上的拖鞋发着呆。
她不确定自己对秦北冥算不算一见钟情。
但她能够肯定的是,她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像秦北冥这样干净,帅气,且极富男性魅力的男人。
来临江之前,朱燕燕曾跟她提过凌墨刚刚结交的这个男朋友。据朱燕燕所说,秦北冥的家世背景十分显赫,是京圈里的大家族。
那时候,她并未留心朱燕燕具体还说了写什么。
毕竟,不论秦北冥多优秀,既已成了她表姐的男朋友,她就不该抱有任何的肖想。
可直到今时今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善良。
看到秦北冥的那一瞬,她的原则和底线统统化为灰烬,满脑子都是怎么从凌墨的手中抢走他...
卧室内,凌墨和秦北冥二人亦是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回过了神。
“三爷,你莫不是给我爸灌了迷魂药?”
凌墨复又坐回了书桌前,懒懒地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秦北冥摇了摇头,兀自分析道:
“也许咱爸想开了?又或者,他也觉得你我很是般配。”
“可能性不大。”凌墨打了个哈欠,麻溜地上了床,大咧咧地道,“算了,爸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替自己盖好被子后,她还不忘问上一句:
“你睡不睡?”
“你是指?”
秦北冥心跳如鼓,以为凌墨是在暗示他主动出击。
“上床睡觉。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嗯...”
秦北冥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想歪,心下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一瞬,他还真是十分后悔前几日对她的态度那样的强硬。
慢悠悠脱下外套,正打算上床眯会儿,裤兜里冷不丁地滑出了一个花花绿绿的包装袋。
凌墨有些无语地看着那包装袋,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
“你还随身携带着这玩意儿?”
“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以防万一。”
秦北冥忙将意外掉出的计生用品揣入裤兜中,尴尬地不知该作何解释。
“嗯。”
凌墨也有些尴尬,原本她并不觉得二人同睡一张床有何不妥。
但当他躺下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蜂拥而来,她突然有些不敢动弹。不止不敢动弹,她甚至感觉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的暧昧...
事实上,秦北冥这会子也是不敢乱动。同盖一床被子,这意味着他每动一下,都有可能惊扰到她。
僵持了好一会儿,沉默了好一会儿,俩人最终还是在忐忑与紧张的氛围中各自睡下...
天亮时分,秦北冥尚未睁开眼,察觉到胸口处好似被什么东西压着,下意识地抬起胳膊,猛地往胸口上一挥。
紧接着,只听得“砰”的一声,睡眼惺忪的凌墨已然被丢至了地板上。
她有些懵神地看着占着她的床榻,还心安理得地将她扔下床的秦北冥,转眼又蹿上了床,气鼓鼓地给了他一拳,“我是沙包吗?那么使劲儿扔我做什么?”
“……”
秦北冥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自己做了什么。
“可是摔疼了?”
他乍然起身,关切地看着气鼓鼓地压在他腰腹上,疯狂地捏着他脸颊的凌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