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大山飘于云端,在夜色中疾行。
山间已无风雨,只见满天星辰。
叶倾雨站在崖顶,听南嘉哭了一路。
说是她的猪被人偷了。
谁他娘的吃饱了撑的偷人家的猪?
可是话说回来,一头猪而已,何至于哭成这样?
“你不懂,小耳朵是我唯一的亲人,它没了,我守着这杏山还有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守着这座山?”
杏山仙人将接眼泪的银盆放到一旁,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离开杏山,我又能去哪呢?这天地看似广博,却也不过山川河流,草木禽兽,没意思极了。”
“不是还有人?”
“人?人还不如禽兽呢。”
叶倾雨不想与她争辩,在杏山仙人眼中,没有什么能比她的猪更宝贵。
“是谁偷了你的猪?”叶倾雨想起来在暮子河畔的梦中,梦神身边也有一头猪。
堂堂梦神,应该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吧?
“能从我眼皮子底下偷走小耳朵的,自然不是普通的仙。”南嘉红肿的眼睛看向叶倾雨,“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能来杏山的,不可能是妖魔鬼怪,她也就随口一问。
而上一次叶倾雨能上杏山,乃是南嘉故意为之。
叶倾雨觉得好笑,“我要你的猪作甚?”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那你可还记得你那相好的?”
“你说的是孟奚知?”
“哟,这倒是没忘,可真有你的啊。”
“你也知道他?”
“上次你来杏山,是他相陪。”南嘉并不想谈孟奚知,她问叶倾雨,“你可记得你爹娘是谁?”
叶倾雨奇怪道:“爹娘?”
南嘉啐了一口:“小没良心的,心里就只惦记着情郎。”
叶倾雨冤呐,但她也懒得解释。
南嘉三句话不离小耳朵,七零八碎地将叶倾雨爹娘的爱恨情仇大概说了一遍。
“说来奇怪,你父君既已经回来了,为何不死槐森林中却一直没有动静?”
南嘉不解,以叶疏鸿那个脾气,不将晟州大陆的天捅个窟窿他能甘心?
叶倾雨半晌无言,她虽早觉得奇怪,为何自己与其他魇灵不同,但她没敢往魔的方向想。
她估摸着是因为自己已经身死的缘故。
南嘉又道:“你有时间去不死槐森林看看,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晟州大陆上只怕就要迎来一场巨大的浩劫了。”
南嘉觉得,叶疏鸿回来这么久却一点动作也没有,要么是被人压制,要么就是在策划一个大阴谋。
叶倾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既有亲人在世,自然是要去寻的。
天边泛起红云时,远处的大地上矗立着银白的山峦。
雪峰直冲云霄,云雾缭绕间,似有仙鹤展翅。
那便是月山了。
月山上覆满白雪,看不清山上景象。
不知为何,叶倾雨心中升起一股急切之感,明明不曾到过此地,可她却像是远行人归来,满心的迫切与紧张。
“你去月山做什么?”南嘉直到望见月山才想起来要问这个问题。
“去找孟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