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雨心底陡然一痛,小船已穿过片片荷叶,靠到岸边。
她抬步往竹舍走去,她的心愈跳愈急,彷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自从血玉灼伤她的心脉,她便再没有过这种感觉。
檐下声音又起,“要下雨了。”
“是啊,要下雨了。”
叶倾雨抬头,天阴沉沉的,确实快要下雨了。
“我陪你回去歇着。”纱帘后的人起身,白纱上隐约透着影。
奈何天阴,也只能看到两道人影。
叶倾雨心下着急,提裙去追。
她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对襟长裙,裙上绣着鸾凤衔瑞草花纹,鸾凤灵动,凌空展翅。
绣工精美,叫人赞叹。
声音渐远,“再下几场雨,天就凉快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后山采野菊花,拿来填枕头,你便能睡得安稳些。”
女子好似笑了,“等天晴了,我们去湖上游船,你给我摘莲蓬吃。”
“再捉一条大鲤鱼,给你炖鱼汤喝。”
“好……”
叶倾雨撩开纱帘,帘后空无一人。
她欲再寻,四周景物却忽而变得模糊起来。
梦将醒之时,她听到了“沙沙”的雨声。
那场雨,到底是下了。
叶倾雨摘下眼睛上的霜色发带,抬手掀开靛蓝的窗帘子,一轮下弦月照了进来。
她躺在车厢里,怔怔看着天上的冷月。
马车车厢原本踩脚的地方,垫上了厚厚的棉被,白日里小雪就在上面打滚。
孟奚知从外面探身进来,卷进一阵早春的寒意,低声问道:“如何?”
“你可知道一个名叫疏鸿的人?”
叶倾雨放下帘子,坐起身子,车厢里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