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中游人如织,多的是附庸风雅的文人雅士,亦有调皮的孩童爬上树梢,摇得花瓣簌簌扑落。
官家小姐伸出纤纤玉手,折几枝含苞待放的桃花,带回府中拿瓷瓶插上,便好似将这春日胜景带回了家。
更有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左拥右抱,携妓赏花,好不风流。
烟花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竟比桃花还要浓上几分。
桃林中欢闹声声,一派喜乐。
小雪和段义安在桃树下嬉闹,小孩子的快乐十分单纯。
孟奚知今日带了酒出来,与段延辉和冷皓月在树下畅饮。
冷皓月自从生辰那日尝过这杯中物的滋味,渐渐竟有些上瘾,哪怕酒量极差,却总忍不住要喝上几口。
孟奚知带来的酒极好,是他托山海藏的掌柜寻来的。
他和叶倾雨出门逛街,偶尔经过山海藏,会进去问一问《美人雪舞图》的事。
澹台公子答应帮忙留意,但至今仍无消息。
想来那幅《美人雪舞图》确实难找。
孟奚知饮了一口酒,感叹:“这清河镇的无忧酒,哪怕是不爱饮酒之人,也该尝一尝的。”
冷皓月问:“为何要叫无忧?”
难不成饮了此酒,就能忘忧?
孟奚知突然想起那日叶倾雨所说的话来,他笑道:“懦夫才借酒消愁,不过是自欺欺人,酒醒之后,忧仍是忧,断不可能无忧,不过是酒家哄骗嗜酒之人罢了。”
段延辉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也听说过清河镇的无忧酒。
但他从未喝过,以前是无需借酒消愁,后来家破人亡,却是无钱买酒。
段延辉仰头灌了一口,醇馥幽郁,绵长回甘,确实是难得的好酒。
孟奚知继续感慨,“清河镇无忧酒家以前最出名的酒叫“忘忧”,若说无忧酒是上品,那忘忧酒就是绝品,可惜这绝品也绝世了,世上再无忘忧。”
冷皓月好奇道:“那你可喝过忘忧酒?”
“自然……”孟奚知话到嘴边,却又摇了摇头,“喝过又如何,其中滋味,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