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和先生关系突飞猛进白才要赠剑……本就是误会,她说了再多让自己收下,那也没用啊。
“……?”
——
随着徐长安的话,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祝平娘眼里本来的恼怒、冰冷、妩媚一时间全部都化作了愕然,她歪着头呆呆的看着徐长安,喉咙间无意的发出了一声疑响。
“欸?”
傻兮兮的祝平娘,就好像一只饿了几天的傻狐狸,哪有先前的精明。
“祝前辈,您……还好吧。”徐长安问。
“不……不是与你吃的?”祝平娘终于回过神来,她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裙角,面露急色:“怎么能不是与你呢?”
“怎么能不是与你……是谁?掌门……不,不可能是掌门……是了,不是你的话,问你也是没有用的……”
她急了。
一直稳坐钓鱼台的祝平娘忽然发现对于李知白,她居然还有不了解的事情,怎么能不急。
亭子不大,祝平娘却开始在亭内转圈,踱步间,帘子顺着风拂动。
“不是你,难道是秦丫头,她敢将心思打到阿白的头上,莫不是屁股痒了?”祝平娘脚步加速,接着坐下,脚尖急速的抖着。
“还是说……是百草园那个破锄地的,阿白整日往那儿送丹药,我就说她看阿白的眼神不对……”
“还有死剑女人……和阿白也认识,我不在,便偷我的家?”
“她不是最喜欢整日摆弄她那个破戳眼棒,只是自作多情的被人家的温柔伤过一次,就说再也不会喜欢男人,怎么说话不算数——是了……她说不喜欢男人,没说不喜欢女人……该死的,你这个做师父的,去喜欢温梨不好吗?”
——
徐长安:“……”
自己都听见了什么玩意。
温师姐的师父,被男子伤透过心?
剑女人?
徐长安仿佛看到了某个前辈一剑将自己穿心的样子,他默默捂住了耳朵。
能不能听得见先不说,至少……捂着耳朵就可以说没听见。
一旁的祝平娘恨不得立刻抛下北桑城的护山大阵,飞上朝云找那些偷腥的算账。
“阿芙……是阿芙吗?”祝平娘眼里尽是混乱,喃喃道:“我托着阿芙帮我瞧着点她……莫不是引狼入室了。”
“该死的,若是让我知晓是哪个野女人……”祝平娘银牙紧咬,随后站起来,又坐下。
“不,不一定是女人……”
“玄剑司……玄剑司……老东西找温丫头提亲被打了面子,将念头打到阿白这个做过温梨先生的人身上也是有可能的,求她说情?还是没了小的惦记着大的……”
祝平娘此时周身灵力鼓动,漆黑长裙飞起,露出下面一小节白皙脚踝,只是她此时使劲踩着高跟绣鞋,看的有些骇人。
“八方迎客,难道是道门的来续缘了,以往吃苦时不见人,如今做了隐仙却想来攀关系,什么东西……”
“书院那帮子儒生也不是好东西。”
祝平娘着急,将所有人骂了一个遍。
从这足以看出,她说唯一能接受的就是徐长安和李知白对饮,也不是假话。
徐长安:“……”
毋容置疑的,这位祝前辈在一瞬间就“疯”了。
一口一个野女人,一口一个野男人。
而且那贝齿咬得嘎吱嘎吱响的模样,真的有几分要吃人的感觉了。
徐长安忽然……不敢开口了。
祝平娘觉得李知白对她毫无隐瞒,什么都说了……可是徐长安发现一件事,那就是李知白认云浅做“妹妹”,与她关系好,答应教她点妆的事情一定没有说。
不然,祝平娘应当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云姑娘身上才是。
先生……对祝前辈隐瞒了。
按照先生提起她时候的无奈,应当只是怕麻烦。
现在他懂了。
让祝平娘知道是云浅和李知白吃的酒……那还得了?
可祝平娘是什么人?
在徐长安表情刚出现一点波动的时候,她就是一愣,然后立刻拎着裙子扑了上来,将徐长安整个按在石椅上,左手死死的按着他的肩,将徐长安半个身子都推出了幕帘外。
窗外看热闹的姑娘们:“……”
她们从方才开始都看见了什么?
独处,拉帘子,丢钗子,现在要吃人了是吧。
真是的,玩笑也要有个度。
——
徐长安只觉得喉咙处有着割裂的细微疼痛,睁开眼就看见祝平娘周身逸散着浓郁的灵气,将他整个人困住。
“你知道什么?”祝平娘死死盯着徐长安。
“……”
“别装傻,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我都瞧见了。”祝平娘眉眼着急,她撤了灵气,后退说道:“是阿白不许你与我说的?长安……姐姐我待你不薄吧,莫不是连这事也要瞒着我。”
所谓刚柔并济,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事情,祝平娘玩的熟练。
看着前辈一幅被欺负了的、泫然欲泣的模样,徐长安叹气,指了指自己腰间盛放着绾发的香囊。
“……腰饰?”祝平娘一怔,皱眉:“腰饰……合欢铃?顾千乘那死丫头?!!臭丫头,找娘亲找到阿白头上了?是了,信上说丫头有了心上人,说的原来不是你……”
顾千乘喜欢喝酒,上山之前还去喝过柳青萝的酒。
她又是自己的晚辈,打小在暮雨峰长大的顾千乘撒撒娇想要见李知白不是什么难事,然后吃了自己的酒也很合理。
嗯,很合理。
祝平娘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戒尺,开始以指甲在上头刻顾千乘的名字。
徐长安:“……”
祝平娘在以为他和李知白吃酒之后,居然只是投来几个危险的眼神……然后还要送自己宝物。
此时,徐长安终于发现祝平娘对他有多好。
她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