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去寻胭脂铺子,他一如往常那般来到花月楼一侧的翠玉街,走到胭脂楼前,微微一怔。
只见售卖胭脂的楼阁门前贴了一张大大的红花纸,上面写了歇业半旬的话。
“……歇业了?”
徐长安皱眉。
这家是他在北桑城里唯一来过的胭脂店,以往给云浅买胭脂都是在在这里,如今这一下关了门,他一时间还真的不知该去哪里。
好在,披罗居同在翠玉街,徐长安没有多想,往披罗居而去。
嗯。
“披罗居……”徐长安想起了什么,轻笑。
——
披罗居是很有名的衣布坊,花月楼姑娘的最爱,同时在整个青州都享有盛名,分店开满北桑城周边,算的上是祝平娘的自家产业。
有祝平娘做后台,这生意做起来自然是无往不利,而也是因为祝平娘的缘故,云浅出岛之后所穿的所有衣裳,包括女子贴身的里衣都是出自披罗居。
徐长安以往不懂女子的品味,所以物品要什么衣裳,都是来披罗居让这里的姑娘们帮着挑选,直接打包带回家。
所以,云浅有时候会有那些薄纱、不能传给外人看的衣服……就都是披罗居的姑娘们为了促进徐长安和云浅的夫妻感情所加进去的。
毕竟,徐长安说要生活的必备的衣裳,在这些姑娘眼里,用来提兴致的轻纱和里衣、月事用的白绫都是必需品。
不过,徐长安这次不仅是来买衣裳的,他还准备顺路问一下披罗居的姑娘们,看还知道哪里的胭脂铺子品质较好。
——
眼前。
雅致阁楼连接着一个巨大的院子,风吹过仿若都沾染了颜色,空气中多了些许染料的香气。
徐长安推开门进了披罗居,轻车熟路的找上了前台。
“逢小节,这些时日没货,能卖的都卖干净了,姐姐等过些时日上新再来吧。”
前台正提笔写着什么的账房姑娘听见了脚步声,头都没有抬。
徐长安闻言,心想应当就是这个什么小节促进了北桑城的消费,以至于旁边的胭脂店和衣坊局然都卖断货了。
“咳。”他轻轻咳了一声。
“……男人?”
账房姑娘眉头皱起:“哪来不懂规矩的人,不知晓披罗居不许男……欸?”
账房姑娘怔怔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徐长安,擦了擦眼睛,然后立刻兴奋了起来。
在徐长安惊诧的目光中,少女放下笔,干净利落的从柜台里翻了出来,然后……一把抓住了徐长安的手臂,死死的抓住。
“公子,您还知道回来?”
账房姑娘红着脸,一边抓着徐长安,一边对着后台嚷嚷。
“都赶紧出来,徐公子来了!!!一会儿又该跑了!!!”
徐长安:“……”
他头上起了黑线,不过好在眼前的姑娘的动作并不过分,只是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肘,所以徐长安并没有躲。
而随着账房姑娘的嚷嚷,很快的,一群燕燕莺莺,人挤人的从后院涌了进来。
姑娘们见到徐长安后,皆是眼神一亮,很快就将他围在了中央。
“……”
徐长安没有要躲的意思,因为他对这里的姑娘们很有耐心。
徐长安一般情况下会尽力避开这样的场面,但是披罗居不一样,
简单来说。
这披罗居的姑娘们几乎全是云姑娘的迷妹。
“好了,都安静些。”
这边,见到徐长安彻底跑不掉了,账房姑娘才松开他的手,退至众人身后。
此时,一个管事模样的女人看着徐长安,眼里闪光。
那是女生看到了好看的换装娃娃的眼神。
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笑着说道:“公子,您不是带着云姑娘去了仙门,怎么这就回来了?若是仙门不好待着,便回来咱们这儿歇息,权当是回娘家了。”
“对对对,回娘家。”有女人附和。
“平娘说公子是她的晚辈,便也是咱们自己人。”
“就是就是。”
一时间,女人们吵吵嚷嚷的。
火光映着徐长安的无奈。
“啪啪。”管事拍手:“安静,好了……说正事。”
她一发话,姑娘们都安静下来。
“公子,您这次回来,云、云姑娘也跟着回来了吗?”管事提起云浅的时候,语气顿了一下,不过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
“嗯,不过在祝姑娘那边,暂时没机会出来。”徐长安解释道。
“这样啊……”管事失望的叹气。
“怎么这样。”
“这次瞧不见了。”
“……不高兴。”
一听到看不见云浅,披罗居的姑娘们几乎瞬间就蔫了下来,连管事的笑容都僵硬了许多,她沉默了一会儿,希冀的问道:“见不到姑娘也不碍事,公子,妾身想知道,您带姑娘上了山之后,云姑娘是不是也穿上了仙衣。”
徐长安摇头。
管事的眼睛一亮,声音上扬了许多:“姑娘还穿着……我们披罗居的衣裳?”
“嗯。”徐长安点头。
云浅还未彻底入山,穿的当然是他在披罗居给她买的衣服。
最简单的……
“现在,还穿着呢。”徐长安说道。
随着徐长安的话音落下,那些本来蔫下去的女子们逐渐回复了精神,管事也难掩眸中的激动,面带红晕的说道:“云姑娘……真、真好。”
眼看着衣坊管事双眼失去了焦距,一幅人生圆满的姿态与披罗居的姑娘们抱在一起,徐长安轻轻叹息。
不过,他嘴角也勾起。
披罗居的姑娘们……也都很可爱。
她们之所以慢慢的成为了云浅的“迷妹”,全都是因为云浅在北桑城生活,所穿的一直都是披罗居的衣裳。
这些在披罗居工作的姑娘当然爱衣裳,又不缺钱,有做华服的爱好是最正常不过的。
既然做都做了,谁不想让自己的衣裳好看,谁不想自己的衣裳穿在好看的姑娘身上?
云浅就是这个好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