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祝平娘知晓司空镜想方设法的都想要见徐长安一面之后,就总想吐槽。
于理上,她能够理解司空镜的想法。
毕竟,徐长安出行都顶着温梨的剑气,他在温梨身边自然是说的上话的。
所以,找他向温梨传话, 一定比找自己有用。
于是司空镜这种找徐长安求情的方式算不上剑走偏锋,反而是光明正大的——谁让暮雨峰的女子根本就不理他呢?
反而只有徐长安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抗拒与他见面,若非是那些女子阻挡,如今事儿说不得都成了。
而但凡对于温梨有些许的了解后,哪怕见到徐长安顶着温梨的剑气四处招摇,也绝对不会认为那个女人会对自己的师弟有什么想法——
暮雨峰的女子是这样想的。
温梨的迷妹是这样想的。
甚至连祝平娘当初发现温梨帮着徐长安弄了一颗丹药后,也只是觉得温梨对于这个师弟还算上心, 说不得是很喜欢他这个镜子的属性。
更何况于司空镜一个外人。
但是, 这是以往的想法。
如今,稍稍了解了一些温梨的变化后再看过去,就觉得司空镜找到徐长安去替他对温梨说好话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有趣。
祝平娘偏着头,心想温梨与普通修行者是不一样的,兴许她在某天想通了一件事后,便会如凰扶摇。
至于说这个想清楚的事情是什么,祝平娘修炼的是媚功,无法去探知。
她在徐长安的脑袋上敲了敲,于少年人懵然的视线中嗔道:“怎么都觉得……与你有关系呢。”
“我?”徐长安眨眨眼:“您说什么呢。”
“话说,你修行的也是剑吧。”祝平娘忽然想起了什么。
“还……还不确定吧,只是目前学的是这个。”徐长安点头。
“哦。”祝平娘问:“那你怎么看你温师姐的存在。”
师姐?
“中兴?”徐长安心想作为剑修,前头有这样一个师姐披荆斩棘,可以仰望她的背影……是很幸运的事情。
如同,人这一辈子需要有镜子,前路也需要有高山。
“这样啊。”祝平娘应声, 没有说话。
她只是突兀的想,如果是徐长安需要一个前辈指引, 所以才会有温梨的存在……
但是很快,这个念想就过于离奇,于是就被她丢入了脑海的身处,随着一些杂思彻底粉碎了。
可天底下的事儿都是波动的,没有什么是注定的。
如今,徐长安觉得有引路人好,觉得有师姐照亮前路是幸事。
于是云姑娘也这样想。
那么,这种念想对于温梨而言会有怎么样的影响,谁也不清楚。
——
“算了,温丫头的事儿我不管了。”祝平娘想了想,随后隐约感觉到徐长安还有什么要问的,便主动开口说道:“要是之后司空镜还找到你让你帮忙吹枕……呸,耳边风,你就答应他。”
“没关系吗?”徐长安问。
“能有什么关系,温丫头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司空镜让你说好话,你就说。”
祝平娘提醒徐长安:“但是……温梨也是暮雨峰的姑娘,你帮着外人说话她不会生气,但如果有一件事没有做好, 莫说温梨,就连姐姐我都会恼怒的。”
“是什么。”徐长安认真请教。
“捞好处。”
祝平娘一本正经的说道。
“……???”
“笨。”
祝平娘已经不知第几次说这个聪明的少年蠢笨了,只见她忍不住嗔道:“你就白帮司空镜传话吗?玄剑司是什么地方……你穷的浑身上下找不出两块下品灵石,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
温梨绝对不会在意徐长安帮着外人传话的事情。
但是如果她知道徐长安在这里头没有得到足够的好处,反而才会恼怒。
这就是暮雨峰的姑娘,温梨作为大师姐,自是不例外的。
“……啊。”
徐长安却懵了。
是这样吗?
不对吧。
如果是女子,不是应当会对于被利用这件事感觉到无比的厌恶吗?
所以徐长安以为的传话只是单纯的传话,毕竟若是借此机会“敲诈”,不免有了几分拿师姐做文章的意思。
但是听祝平娘的意思,怎么他不利用温梨,她反而才会生气。
“你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就笨的要死。”祝平娘撇撇嘴:“你温师姐是天底下最护短的丫头。”
只要她们能得了好处,那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所以她才能当大师姐。
“师姐……护短?”徐长安脑海中闪过温梨持剑的飒爽英姿,完全不能理解。
这说的是温师姐吗?
“不护短的话,为什么知晓你遇了流言,要往你身上放剑气?”祝平娘反问:“难不成是喜欢你啊。”
“哦,的确。”
徐长安瞬间明悟,一下就明白了。
实在是以往温梨的性格会让人下意识忽略这点,认为她除了修行什么都不在意。
这样看,温师姐的确是护短的性子,所以……自己传话可以,但是一定要拿足了好处?
眨眼。
这算不算是……奉旨拿钱啊。
他此时颇有几分因为修炼所以可以光明正大、理所当然欺负云姑娘的感觉。
一个意思。
祝平娘:“……”
她看着徐长安在那里后知后觉,啧了一声。
其实,祝平娘至今也不觉得温梨就是喜欢徐长安的,甚至内心还有几分不相信这件事。
那个可是温梨。
不说她的性子。
单单说想要走入一个上山之前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的半妖心中,可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让她倾心爱慕。
这是靠着几句话,日常相处的事情就能做到的吗?
怎么可能。
谁都可能是廉价的姑娘,只有温梨不会。
那丫头比谁都清楚她要的是什么,所以剑心才能一往无前。
兴许,温丫头只是没有想的清楚。
这个丫头和柳青萝可不同。
只是,祝平娘忽然愣了一下。
说起来,温丫头想要的是太平长安,而面前的少年也是长安。
怎么只有长安。
太平呢。
低头。
哦,我是。
祝平娘恍惚后摇摇头,嘻嘻的笑着:“可惜,搞定了你也不能让一切都安定下来,真是白瞎了你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