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娘沉思着,想着有没有能挽回温梨憧憬的法子。
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张开口对着屋外说道。
“阿白,考校阿梨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她这样说。
“……?”
房间外,已经开始和温梨一同吃上茶的李知白愣住了,随后很是无奈,这丫头连面都不敢露,却要来指挥自己?
温梨也是一愣。
师伯……是在为自己说话?
——
感受到外面的气氛凝住了,祝平娘平复心情,努力让呼吸变得均匀。
的确,要求李知白的事情,让谁来都不太好用,但是……若是自己要求的呢。
祝平娘很清楚她的阿白对她有多么纵溺,只要是她的要求,哪怕打破了她的悠闲,李知白也不会在意。
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打破李知白的小憩了。
这时候……只要再给李知白一个正当理由,就能让她答应考校温梨了。
祝平娘朗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贴近当年祝桐君的清冷。
“这丫头要放弃剑道,我对剑不甚了解……你替我考校她一番,确认她在如今的境界暂时停下修行真的不会影响道未来的路,然后我做个卷宗送上执事殿。”祝平娘做出一幅苦恼的语气:“我如今没有办法回山,这事儿……也得拜托你去做了。
李知白:“……”
有些无奈。
桐君可能没有发现,她刻意还原以往清冷的声线,但是如今的她早就回不去了,所以声音里会有着一股澹澹的、压抑的妩气。
反而更有几分故作正经的媚态了。
‘她回不去了。’李知白摇摇头,同时她也很疑惑。
桐君,还真的勉强的找了一个理由。
李知白有些不太明白,桐君为何非要他考校温梨一番,要知道这应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温梨修行的状况执事殿内肯定有极为详细的记载,哪里需要她多此一举。
所以说……桐君是想要卖温梨一个人情?
她要温梨的人情做什么。
再说了,她出声让自己去做事儿,真来人情,那也是桐君欠自己的吧。
李知白一时间没有明白祝平娘替温梨说话是为了什么。
不过,既然是妹妹的要求,哪怕是一个不太正经,让人操心的妹妹,自己也要认真一些。
放下茶杯,李知白看向里屋的方向。
“让我来吗……我想想……”
李知白思考着。
一旁本来已经放弃展示自己修行成果的温梨忽然发现事情似乎有些转机,惊诧的看了一眼里屋的方向,然后心里起了些许期待。
无论师伯是什么意思,可她能帮到自己,她就要承了这个情。
眼看着李知白半晌没有回应,房间中的祝平娘紧张了起来。
不会这么久不见,她的话在李知白那里已经……不好用了吧。
两个人的默契呢。
就当是让温梨欠自己个人情不好吗。
祝平娘完全没有化妆的兴致了,她死死的盯着窗子,生怕李知白拒绝她的提议,生怕她在李知白那儿失宠、生怕……李知白对她也和温梨一般的残忍。
好在,李知白还是宠她的。
“行,我知道了。”李知白对着里屋说了一句。
‘……呼。’
祝平娘总算松了一口气,要是李知白真的拒绝了、不给她面子,她真的不知要如何了。
嗯。
祝平娘笑了笑,心道看在李知白贴心的份上,晚宴……就将自己的那份晚食分给她一些好了。
“那你准备一下吧。”祝平娘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化妆。
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只要李知白愿意考校温梨,能够满足温梨的愿望,没让温梨带着遗憾离开,至少……不会影响李知白在温梨心中的憧憬。
祝平娘觉得自己保全了这份憧憬,也保全了阿白温柔的人设,自满而得意。
“……”
巧的是,李知白也这么想。
她在桐君的请求下,同意了这件事……那么至少,温梨得承了桐君的情分。
这么一来,在温梨心里哪怕桐君再不靠谱,可至少她是一个向着她的长辈,愿意为她说话不是吗?
别管生活作风如何,只要能帮助到晚辈的长辈就是有用的人。
所以,自己这下,算是保全了桐君在温梨心里的脸面吧。
李知白很是欣慰。
只要桐君不丢了面子,那让她稍稍忙活一阵子,也不碍事。
李知白轻轻叹气,然后站起身看向温梨:“准备一下吧,我要瞧瞧帮你的剑。”
温梨这边还什么都没有理解,莫名就达成了心愿。
稍稍的有些奇怪。
分明先生之前拒绝的那样斩钉截铁,可师伯一句话,她便允了。
温梨想起了方才祝平娘和她炫耀李知白的场景,便觉得……如果先生是这样宠着师伯,那也难怪师伯那样的喜欢先生了。
“回先生,真的可以吗。”温梨有了机会,却仍旧问道:“若是不方便……”
“不碍事。”李知白笑了笑,手指掐了一个法诀,内景空间展开,将二人包裹进去。
李知白瞧着面前的温梨。
“阿梨,让我瞧瞧你这些年的长进吧。”
“那,麻烦您了。”
对上李知白的笑,温梨松了一口气,面上也出现了些许笑容。
先生,终于要看自己的剑了。
温梨眸子中泛起涟漪。
她无数次的登上演舞台,可没有一次在下面见到过先生的身影。
是时候,让先生知晓,当初她亲自教的妮子,如今成长到什么地步。
温梨手中隐隐出现了一把剑的光影。
没有多,一道带着剧烈虚影的剑光撕裂空间,混合着厚重的气息,转眼间将靠近的一切撕碎,融化。
炙热的剑光朝着李知白的雪颈而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