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
那些可以说是毫无廉耻的话,被李知白听去了。
祝平娘浑身血液如同加了水泵,剧烈膨胀,又快速的收缩,循环往复。
身心慌乱中,连修为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失控与逆流,白皙的肌肤表面好似附着了一层澹澹的红光,极剧升温之下,无数的水分蒸发成雾。
丝丝白烟从祝平娘滚烫的身上升起。
转眼,祝平娘本来惨白的脸色就充斥了血色,似乎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滴出血来。
“完了……”
这……
这要怎么办?!
!
祝平娘漆黑眼眸在眼眶中疯狂地震。
她现在很想逃。
却没有地方逃。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就好了。
‘这天底下,有没有哪个人能够让时间倒流的?’
极度的慌乱之下,祝平娘甚至起了这样的荒唐的想法。
如果有人能让时间倒流到她没有在李知白面前发癫时,要她做什么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桐君。”
就在这时,李知白的声音如同一个炸雷在祝平娘耳边响起。
“呀!”
祝平娘惊呼一声,吓得不轻,分贝失去了控制。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过了,忍着声线中颤动:“我在,怎么了。”
李知白:“?”
内景中的李知白疑惑的看了一眼房间中的祝平娘一眼,有些疑惑。
心虚?
是心虚吧。
她在心虚个什么。
难不成温梨杀个幻影,还把她吓着了不成。
但是当李知白见到祝平娘手中拿着自己用过的茶杯后,柳眉抽了两下。
行吧,原来是在偷偷用自己的杯子,怪不得做贼心虚。
相比于在温梨那儿说胡话,只是用自己的杯子,倒不算是什么事情了。
‘这妮子……罢了。’
“我准备用你太虚境的影子给阿梨练练手,而她面对太虚境就不好用幻剑了。”
李知白的声音出现在祝平娘的耳边。
“桐君,你那里有剑吗?拿把先给阿梨用一下。”
“剑……剑……有的。”
祝平娘红着脸,松了一口气,她故作平静的打开纳戒翻动着。
目光在给徐长安准备的黑白细剑上掠过。
这是她本来想给阿白的定情信物。
有些想要拿这把剑,顺便也能给阿白看一看。
但是祝平娘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是已经想好要给长安的剑,不好让它在迎来真正主人之前被其他女人触碰。
哪怕这个女人是温梨。
祝平娘取出一把普通的二品长剑,对着空中的光点丢过去,转眼长剑就被内景吸了进去。
“嗯。”
眼看着李知白得到了长剑,祝平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迈着脚步回到里屋,然后……
扑到了榻上。
冰凉的被子,试图挡住她那擂鼓一般的心跳。
祝平娘将脸埋在被子中,却依旧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居然暴露了。
好消息是,李知白装没听见。
虽然心中慌乱,但是祝平娘在看到李知白对这件事的处理后,也逐渐安心下来。
“不是害羞……而是恼怒……吗。”
抱着被子,祝平娘忍不住叹气。
也是。
就算知道自己喜欢她,可在阿白心里,自己最多只是一个长歪了的妹妹。
李知白恼怒,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她,而是气恼自己在晚辈面前说那种话。
这就是她的阿白。
祝平娘在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了横在她和李知白面前的是怎么样一股高山。
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她在李知白心里首先是一个臭妹妹,而不是一个对食的人选。
她被当做小孩子看了。
开什么玩笑。
整个修仙界,谁敢将隐仙祝桐君当成小孩子看?
但是祝平娘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无力感。
阿白敢。
别说她了,就算是玄剑司那位宗主,那个彷若仙盟盟主的司空列宿,不也是在李知白膝边长大的?
祝平娘深吸一口气,从榻上起来。
“被发现就被发现了。”
被发现又怎么了?
若是连这种时候都羞的想要去死,她后面还努力什么?
连这一关都不过去,以后要是真有机会和阿白同榻温存,她还不得没出息的晕过去。
反正自己的心思早晚要让李知白知道的,如今提早被听见,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至少她不用再揪心找什么样的机会告白了!
“祝平娘、祝桐君……”祝平娘捂着脸:“这是天道给你的考验,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哼。”
“阿白,也是个只知道逃避的人。”
明明都听见了,甚至恼怒了,却要装作不知道。
看来,她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妹妹麻烦。
祝平娘努力勾起嘴角,试图用强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羞耻。
既然都已经暴露了,那经历过这件事的自己,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接下来的行动,似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这种对着李知白发出占有她的宣言……更让人羞耻的。
百无禁忌。
现在的祝桐君,该是百无禁忌的。
“虽然这是天道给我的考验。”祝平娘摸着滚烫的脸,低着头。
“不过……不过……我也没有准备好。”
所以,她也得顺着李知白的思路。
李知白装作没有听见,那自己也得装作不知道她其实听见了。
说来奇怪,祝平娘此时十分想要找一个人说一下这件事。
找个人告诉他发生了这样让人羞耻的事情,让那人给她出出主意。
毕竟,面对李知白相关的事情,祝平娘的脑袋就不好用了,浑浑噩噩的,需要一个旁观者来给她参谋。
人选……
首先这个人就得是自己人,而且不能对她有想法。
于是,陆姑娘和秦岭就被排除了。
而且自己不怕对方多嘴,还不怕在对方面前丢脸。
“云妹妹吗?”
不行,得是一个足够聪明的人。
于是云浅也被排除了。
那……
祝平娘面上带着红色的韵味,喃喃说道:“长安,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