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所以奇怪。”
“绣鞋不好走吧。”有姑娘想着云浅方才的修鞋,指着远处的青石板路:“咱们这里都是水。”
“不清楚,不过……她们是往剑堂去了?”
“应该,小师弟是剑堂出来的,如今带自己的妻子去看看先生,也再合理不过了,不过剑堂还开着吗?做先生的是哪个前辈?我怎么完全没影响。”
“好像是百草园的那边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忽然,有个薄唇的女人轻声说道:“还在这一本正经的聊呢,我怎么闻见了那么大一股子醋味。”
“……”
这一句话,就像是在幽潭中丢下了一块石头。
“就你话多。”
“完了,你起得头。”
“我就是酸了,怎么样?”
“还不许酸了。”
暮雨峰是出身于合欢宗,她们不是没有见过夫妻、道侣,更亲密的也是家常便饭……
但是。
这两个人,男的是暮雨峰姑娘眼里最为完美、好感度最高的少年。女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好看的姑娘。
她们只是站在一起,就是极好的风景。
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暮雨峰上一定会出现不少关于今日场景的画作。
而且能让这群见惯了各种情话、“身经百战”的女子心动的,恰恰就是徐长安和云浅之间的自然,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自然的恩爱,要大过一切的情爱。
不得不说就是一些姑娘想要的东西。
所以方才的公主抱,总归是对一些合欢宗的“余孽”造成了心理上的真实伤害。
——
“我曾经以为小师弟是个木头,不知晓怎么和女子相处。”一个女人轻轻叹息:“现在看来,原来我才是个木头。”
徐长安这哪里是不会和女子相处?
他那自然的神态、熟练的手法、宠溺的眼神……这些姑娘哪里还看不出徐长安是有疼爱的妻子,和她们保持距离罢了。
“实话说。”有少女深吸一口气:“知道他是在意女子、有喜欢的人之后,我反而更喜欢他了。”
“附议。”
姑娘们缩在一起切切私语。
一个人不懂女子的魅力,在暮雨峰上是一块木头。
可徐长安不是木头,那便是一个专一的人。
这时候可没有人觉得是因为云浅好看,所以徐长安看不上她们。
这种想法是不成立的,单单说男性……不一样的姑娘,即便有的艳丽,有的清秀,气质不同那就是不一样的美人。
这里可是暮雨峰,你想要什么的姑娘都是找的到。
像是徐长安这样的定力,姑娘们很喜欢、也很安心。
“方才那一幕可真好看。”有少女眼里闪着微弱的光,忍不住说道:“我都想……出去找一个道侣了。”
“像是小师弟这样好看的少年人,你若是能找到,便带我一个。”
“咱们眼前不就是有现成的?”有人冲着徐长安离开的方向努努嘴。
“你讨打吧。”
“的确,我以为师弟平日里是内向的性子,可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有女人面露怪异的神色,眼里是掩盖不住的艳羡。
“别酸了,你是想去抱,还是想当被抱的那一个?”有人笑着。
“都想。”女人摊手:“这云姑娘最后看起来软软的,让我想起了我以往认识的妹妹,很想让人去疼爱。”
“朝云暮雨,等这位云姑娘入了暮雨峰,咱们这里才算是符合了山名,有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要不要做个赌?”
“赌什么?”
“谁能先和那云姑娘做成闺蜜?”
“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呢,不过她可真好看。”
“花儿有主了,而且是两个都有了。”
“姐妹情,你懂不懂。”
“呸。”
姑娘家玩归玩,闹归闹,分寸把握的还是很好的。
但是……
方才极其美好的场景,也的的确确是戳中了在场姑娘们内心最柔软的那一块。
石亭旁,有两个姑娘继续下棋。
白衣姑娘从棋盒中抓了几枚白子,又随手放了回去,那些棋子落回棋盒时与其它棋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她身边的黑衣姑娘看着白衣姑娘的心不在焉,提醒她道:“小师弟已经走了,你该回神了,咱们今日的内景……还没有攻克。”
“我知道。”白衣姑娘眼里闪烁着浓郁的心动,她抓着棋子,喃喃道:“棋子……棋子……妻子?”
“你说什么呢。”
白衣姑娘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己面前朝夕相处的人说道。
“师姐,今日你抱我回去吧。”
“……?”
黑衣姑娘一怔,随后便瞧见了身边,已经开始有不少姐妹抱着自家的师妹、说说笑笑的回家去了。
——
剑堂的一处别院前,徐长安抱着云浅走了进去,随后在门前的石凳前停下,小心翼翼的将云浅放了上去。
事实上,徐长安发现自己想多了,云浅在离开他的怀抱后,整个人立马就精神了许多,残留着的困意也在逐渐散去。
“到了?”云浅看着眼前宽阔的庭院,瞧着一旁大大小小、残留着一些剑痕的木桩。
“没呢。”徐长安解释说道:“这是我以往在剑堂修行时候暂住的小院,小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先去看看先生……记得别乱走,这里的阵法很多,别伤着小姐。”
“知道了。”云浅应声。
徐长安就这样离开,将云浅留在这处别院。
云浅看着眼前的石桌、远处的一处小木屋,眨眼的频率快了很多。
这儿……是他生活过的地方。
云浅的眸子里闪过了几分亮光,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木桩上那一道道由浅变深的剑痕上,在上面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少年的气息。
这些可都是宝物。
很想去摸摸看。
不过她还是安静的坐着,小心的瞧着身边一道道极其脆弱的光线。
阵法?
若是不小心碰碎了,他说不得会不高兴。
——
当徐长安在高楼的顶层见到了他的先生,意外的发现对方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来了?”道姑头也不回。
“先生,出……什么事情了。”徐长安听着对方平静到极点的语气,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道姑转过身,手上忽然多了一把戒尺。
她看着对着眼前的少年:“你可知道我是怕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