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秦丫头。
秦岭虽然对她不熟悉,但是她以往也没有少窥视这个丫头。
自家的侄女,她不看着点,谁看着?
将茶盏里最后的苦茶喝下,李知白视线转移,落在笔迹崭新的几张字上,其中有两张十分的显然,为并做对,就好像贴在一起的对联似得。
其中较短的一幅画上写了八个字。
【云卷云舒,去留无意。】
“云……妹妹?”李知白眨了眨眼,她在看见这八个字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就是云浅的面容。
这几个字,用来形容那个不知道是见多识广、还是天性冷漠的云妹妹,简直最合适不过。
而在见到它旁边那副字的时候,李知白更是直接肯定了这是在写云浅的想法。
【生极乐太平,享碧海生潮。】
这句话,李知白在徐长安哪里也见过,而秦岭所抄写的这几个字也有很明显的在模仿徐长安笔迹的意思。
这秦丫头也是。
怎么将人家小夫妻“挂”墙上了?
不过还做了一对,算是她有心了。
正想着,李知白忽然觉得自己身上那枷锁一般的滞泻感消散了,不过她也不怎么在意。
李知白眼神温和了一些,显然秦岭和云浅、徐长安的关系都不错。
这样的话,她对这个丫头释放好意的话,就更有理由了。
毕竟,她的身份地位,并不方便一直站在学生的后方,这种情况下,有秦岭照顾着点,她也能更加的安心。
“可惜了。”李知白摇摇头,秦岭模仿徐长安的笔迹其实很像了,比如字里带着的恣意,恣意中隐藏的收敛、写字之人温润的性子都模仿的很像,但是唯独缺少了一个东西。
克制。
所以,将这副字挂在“云浅”的旁边,还是有几分不合适,毕竟是伪物。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副画不是徐长安,那副写着“云卷云舒,去留无意”的字也并非是云浅的字迹,这样看,两个伪物,挂一起也就挂一起了。
她想着想着,便将自己给逗笑了。
两幅画罢了,她也是思维足够发散的,难不成是被云妹妹给影响了?
——
门外,端着新茶与水果的秦岭看着李知白勾起的嘴角,愣了好一会儿。
姑娘……笑了?
她是这样的性子吗。
不是吧。
秦岭作为祝平娘的嫡系,旁人不知晓李知白的能量,她还是知晓一些。
脚步顿了一下,秦岭走进房间,将茶点放下,恭敬的给李知白续了一杯茶,恭敬的说道:“李姑娘。”
“嗯。”李知白点点头,徐看着眼前这个凤眼薄唇的女人,心想孩子也长大了啊。
这个称呼她也习惯了。
毕竟,祝平娘将秦岭养大,也没听见她唤一声娘亲,还不是一口一个“祝姑娘”。
秦岭稍稍愣了一下,这才说道:“谢姑娘送过来的酒。”
那玉露,她很喜欢。
李知白摇头:“酒是长安给你送的,不是我。”
“徐内执?也是。”秦岭自然会顺着李知白的意思。
“徐内执?你平日里是这样唤长安的?”李知白问。
“……”秦岭心想自己平日里叫“小子”、“小长安”,如今当着李知白的面,也得能唤的出口才行啊。
“都是自家人,你紧张什么。”李知白摇摇头,
分明小时候也算是个可爱的孩子。
“姑娘说的是。”秦岭眨眨眼。
“行了,我来找你,也没有什么事儿。”李知白也不难为她,开门见山将一些话与秦岭说了。
主要也没有什么。
有徐长安的、有云浅的,大多都是公事。
“也不用姐姐说,如今天明峰这个样子……”秦岭意外于李知白对云浅的关切,不过还是说道:“早些让云姑娘去暮雨峰也好,只是这里面的事儿,我说的也不算。”
不说和暮雨峰了,她连天明峰这点权利都被人瓜分的干净了。
目前就能做做帮着徐长安弄下山手续这种事,往暮雨峰塞人,她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祝平娘在山上也就算了,人家也不在。
“给你这个。”李知白将一块玉佩放在桌上,推到秦岭的面前。
秦岭愣了一下,接过玉佩,只见玉佩内部像是有云彩,隐隐散发着灵气,灵力流转间散发着极为芬芳的气息,只是嗅了一些,就让她神清目明,就好像连瓶颈都松了半分。
“姑娘,这是……”秦岭看着里面留下的印记,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要。”
拿代表李知白身份的个人玉佩,她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其中的能量,她就算一知半解,也知道不该是她持有的物件。
“这有什么不能要的。”李知白道袍长袖晃了晃:“我平日里也用不到,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你拿着它做什么事儿也能方便许多。”
李知白作为一个宅女,她的身份令牌具体有什么涌出,她其实也不太清楚。
不过想来,掌门给她的权利应当不会小了。
正适合秦岭拿去用……照顾云浅和徐长安和玉佩相比,定然是前者更重要,她觉得秦岭应当能做好。
“没有它,我也可以的。”秦岭摇摇头,她其实很高兴。
因为,祝平娘的这个姐妹,对她的好感原来还是可以的。
但是要身份玉佩……
“我不能要。”秦岭神色认真。
李知白不解她的抗拒,蹙眉:“理由。”
“姑娘的玉佩,我若是拿了……让祝姑娘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发脾气,她如今也是会吃醋的人了。”秦岭仿佛可以看见祝平娘因为吃醋而收拾自己的场景了。
“她如今的性子,您可能不太清楚……我却是了解一些的。”秦岭苦笑:“姑娘的玉佩,您还是拿回去吧。”
李知白:“……”
“姑娘?”看着李知白发愣,秦岭小声的唤道。
“哦。”李知白回过神来,有些不解的说道:“玉露酒也就罢了,我给你我自己的东西,桐君为什么要恼?”
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