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虽然克制,说不出过于肉麻的话,但是他此时也表露出了不少的东西。
至少云浅已经可以理解“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尊贵的神明”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想说她是他的神明。
云浅此刻脸颊微红,一双水眸闪着粼粼的润色光芒,说不出的动人。
姑娘很喜欢这句情话,真的很喜欢。
只是,在心动之后,她的心思就回到了自己正在思考的问题上。
她是想要向他所喜欢的神明祈祷,可若自己就是神明,姑娘伸手从里面挑出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就算她懂得少,却也知道天底下没有自己对着自己祈祷的说法。
比如,祈祷时要虔诚的行跪拜礼。
人如何对着自己下跪?
云浅偏着头,想了想,忽然发现也是可以的。
她频对妆镜照影。
只要对着镜子就可以做到对着自己下跪、对着自己祈祷了。
嗯?
镜子?
似乎,有许多人都说她的夫君像是镜子。
云浅想了一下若是自己拜倒在他面前会发生什么事情……大抵,她这个做大小姐、妻子的时候还未俯身,他便要抢先一步与自己夫妻对拜了。
虽然她也喜欢对拜……
但是,以自己为神明果然还是行不通的。
想到这里,云浅转过头看了一眼徐长安,却对上了他的视线,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
徐长安其实也很紧张,毕竟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情话姑娘有没有听的明白呢……自己用这种方式隐晦的说她是自己的神明,也不知道就姑娘那小脑袋能不能听的明白。
看姑娘那耳廓微红的模样,她大概率是听懂自己的情话了。
“小姐,你想什么呢。”徐长安咳了一声。
“神明。”云浅如实说道:“我若是你神明,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的声音那么轻,让徐长安想起夏日有风吹过的时候,风所带来的花香……细微,但是仔细去感受能够体会到让人脸热的温度。
“原来小姐听的明白。”徐长安眨眨眼:“这有什么不知怎么办的。”
“祈祷。”云浅如实说道:“我要怎么对自己祈祷?”
“……?”
徐长安闻言,愣了一会儿,轻轻叹息。
在云浅为自己这忽如其来思绪茫然的时候,徐长安牵住了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交给我吧。”
“嗯?”云浅看着她。
“可没有人挑选神明的说法。”徐长安笑着:“我带小姐去什么哪里,你就拜哪边的神明,也不用想这么多。”
反正,她就算用心挑选了,神明也不会实现她的愿望,随意带她去寺庙玩一圈也就算了。
“一点小事,也不值得小姐你去纠结。”徐长安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隐约的笑意。
嗯。
徐长安在主动将节奏带到系统身上之后,终于重新履行起了宿主的责任,出言将它择了出去,成功保护系统,以免它为姑娘祈祷的对象。
“这样……?”云浅若有所思。
去拜他给自己挑选的神明吗?
这样也好,他给自己挑选的,云浅自然没有意见。
只是,若是由他来挑选的话……她的想法也就没用了。
云浅本来想着若是无法将自己当做神明来拜,就老老实实去拜系统,毕竟这是他先前说过的“天地万物的创造者”,是最符合神明二字的存在。
如今徐长安插手,她就拜不成系统了,毕竟徐长安可不知晓系统是什么神明,他找不到这个创造者身上的。
这样一来,也不知他会给自己挑选什么样的神明。
云浅坐起了一些,松开徐长安的手,屈膝支着自己的下巴瞧着他,眼眸水光闪动。
姑娘还是很期待的。
以及。
她如徐长安所言的,将挑选神明的事情放到一旁,开始思考另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开始思考,值得她去纠结的东西。
“……”徐长安眼看着姑娘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轻轻摇头。
说起来,距离北桑城愈发靠近后,系统好像不那么闹腾了,虽然天道点依旧在网上刷着,但是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有一个急促的阶段了,现在只能说是他和云浅在一起时的正常速度。
北桑城……
哪里有问题?
在暮雨峰的卷宗上大体了解过一些,北桑城似乎是朝云宗护山大阵的其中一个阵眼,正是由祝前辈镇守的。
不知,所谓的危险,是否与阵眼有关。
徐长安一时间思绪萌动,想了许多的东西。
他将这些细节记下,以后再做分析。
“小姐,准备一下,咱们要到地方了。”徐长安已经可以看见作为目的地的高山了,便拿起云舟角落里姑娘的浅色缎带,准备将她一头长发重新扎起来。
“……”
云浅没有理会他。
徐长安疑惑的转过头,就瞧见了姑娘抱膝,下巴藏在臂弯里,耳边额前的青丝温柔地垂落下来,覆盖出一片明暗分明的阴影。
徐长安忽然觉得,云浅晶莹的眸子像是琉璃般脆弱,好像轻轻碰一下就会碎裂似得。
她有心事。
徐长安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他攥着缎带,轻轻拽了一下姑娘的衣角。
“小姐,怎么了。”
“在想事情。”
“我知晓。”徐长安极为耐心的说道:“在想什么?还在想神明?”
“没有。”云浅摇摇头,她顺着夫君的意思,在纠结更值得自己纠结的,比如……
“你说我是天上的星星。”云浅微微扬起下巴,眼眸垂落在发丝阴影之中。
徐长安的视线从姑娘屈膝下方白皙的脚踝上掠过,咳了一声,拿着手里的缎带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嗯,小姐不仅是星星,还是月亮。”
云浅歪了歪头,澄明犹如透明的双眸看向徐长安,柳眉蹙起。
“怎么了?”徐长安依旧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
此时,云舟已经落到了北桑城的山崖一脚,完全靠岸后,云浅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她蜷缩在哪儿,怔怔瞧着他。
徐长安没有办法,只是轻轻一跃,下了云舟,走到云浅下方,伸出了双臂。
“噗。”
些许轻微的棉花撕裂声后,本来坚固的云舟四散破裂,被徐长安脚下画着落点的阵法吸收。
而仍旧呆在的云舟上的姑娘就这个掉了下来,轻轻落在了他的怀里。
也是他最熟练的公主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