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劈友?”
“是啊,毛哥,你一定要罩住我啊。”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内,坐着十几张青春年少的面孔,以及一个右边脸有一撇刀疤的中年男子。
那撇刀疤带着些少沧桑的痕迹,看起来像个有故事的人。他就是年轻人口中的毛哥。
“淡定点,年轻人,有毛哥我在这里,你怕什么。”毛哥拍了拍那名年轻人的肩膀。
年轻人这次没有回话,咧嘴笑了笑,使劲用衣角擦了擦右手上,那握西瓜刀上的掌心不断沁出的汗水。
“看你白白净净,以前没打过架?”毛哥试图说其他话题,转移一下车上压抑的气氛。
年轻人猛地摇了摇头,“我刚……大学毕业……不过我在学校里面跟学长打过几场架。”
“啾!学校里面的能叫打架么?那叫玩泥沙!对了,你刚大学毕业的?”
“是啊。因为还没找到工作,暂时过来兼职一下打手。”年轻人讲话终于平复下来,“我叫阿明啊……”
“鬼理你叫什么啊。蛇仔东真是不靠谱,明明我叫他找几个专业的打手给我,谁知道找了你件蛋散,待会你不要拖累我们啊,学生哥”,毛哥忍不住冷嘲热讽,“本来今天就是做大事的日子嘛,转头我就找蛇仔东算账,叫他退钱。”
一句话下来,阿明满肚子的委屈都不知道跟谁说。
“不开心啊?想哭啊?”毛哥看着阿明的脸,“没有人会为了你的开心买单啊,这个就是社会,这个就是现实。今日就是你出来社会的第一节课。”毛哥指着阿明的脑袋,“我已经给了钱你们的联络人,不管你们开不开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这群扑街给我醒目点啊!”
在这一刻,阿明的委屈,化为了泪水掉了下来。
“最讨厌带学生出来做事,没给社会毒打过,都不知道江湖险恶。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死到车尾去哭。大学生哦,没点毛用!如果真让我拉一车大学生去劈友的话,不如直接一车撞死我算了,一了百了。”毛哥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其他兄弟,“对了,你们又是做什么的?”
“毛哥,我今年大学毕业,我叫阿飞。”
“我港大毕业的……”
“我金融系毕业的……”
“……”
一车子。
除了他自己,都是大学生。
蛇仔东就是不靠谱的祖宗!
“刚我说什么来着?”毛哥咳了咳,试图缓解一下车里的气氛。
“你刚说‘如果让我拉一车大学生去劈友的话,不如直接一车撞死我算了,一了百了’。”
“你叫什么名字。”
“阿飞。”
“好。阿飞,你过来坐我旁边,有胆识,我就欣赏有胆识的年轻人,待会上阵我亲自罩着你。”
众人投来一道道羡慕的目光,承蒙被大佬看得起,这下阿飞要一飞冲天了。
不过,当事人毛哥却不这么看。
他摸出口袋里82年的红双喜,吸上一口来压压惊。
麻痹一下自己。
现在他的内心很复杂。
其实他就是一条鱼虾蟹,在社团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之所以今天让他做大佬领团出征,完全是因为他今天出门没拜关二哥,抽中了生死签。
关二哥表示不认这个黑锅。
看着满满一车嗷嗷待哺的应届大学生,他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点悲观。
他想起了几天前,社团里面的一个兄弟被目标人物踢中一脚,至今仍然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他们的老大大飞因为不爽对方,故意偷袭,右手当场骨折。大飞哥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可是黑带七段的男人,想当年洪兴一百多号人围我,我都没怕过……”
结果一个回合下来,KO。
黑带七段,完全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