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怕不是把你带跑了?别想着什么变革了,那是必须要伤筋动骨血流成河掉脑袋的,我只想好好地活着,好好地过完这一生……”温若棠坐直了,中气十足地道,“吃,睡,赚钱,玩耍,人生最要紧的四件事,做好了,这辈子就算没白来。”
季忘归又忍不住笑了。
温若棠就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都有十足的活力。
她是许多人生命里的一束光啊。
“好了。”温若棠站起身来,“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了。”
季忘归也不放心祖母和母亲两个人在家,指不定又为了什么吵起来,起身道:“好,今日就先这样……哦,对了,上次问你的问题,你想好了么?”
随随便便的语气,随随便便的问话,只有故意去看毽子的眼神出卖了内心的焦灼。
温若棠甚是直白地说:“哦,你是说,嫁给你?”
“……嗯。”季忘归应着,停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话,“我身上有重孝要守,至少也要等三年后才能娶妻,所以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
“都还没说答不答应,怎么就到了反悔那一步?”温若棠笑问。
季忘归有些懊恼,目光更加坚定,死死地盯着毽子,“是我说错话。”
温若棠才发现逗季忘归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可又不好笑出声来,只能极力忍住,言道:“那么,从这一刻起,就不算说错话了。”
“为什么……”季忘归脱口而出,旋即反应过来,豁然转过头来,定定地看向她,半晌不发一言。
温若棠也把头偏向一边,这下轮到她不好意思,“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都同意了,你不要这么苦大仇深的。”
说完了还有些失落。
之前看小说,人家回到古时候,感情都轰轰烈烈要死要活,动不动就是天下、江山,怎么轮到自己,就成了在元宵这种和情人无关的节日、在一群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中,仿佛随随便便地答应了?
季忘归倒是乖乖听话地没再看她,但声音里隐隐的激动,真是藏也藏不住,“那个……我还要等三年方能娶妻,你刚刚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