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闭上眼睛是逃避残酷现实最理想的方法。
也有人说,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太过于愚蠢。
但是对于此时的唐雩来说,闭上眼睛也许是他在那种时刻能选择的最好方法,至于愚蠢还是聪明,对于一个能预料自己已经接近死亡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虽然只是片刻的时间,但对于唐雩来说就好像已经很久了;按照唐雩的计算,这片刻的时间,足够季风锁住自己的喉管进而折断它,虽然你死我活不是这场比拼的唯一选择。。。
“你拔枪的速度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快的!”季风的声音传进了唐雩的耳朵里。
这猛然间响起的一句话一下子打破了唐雩对于自己濒临死亡的论断,很明显这句话季风是夸奖唐雩的。
但是此时的唐雩已经知道自己在季风冲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了抵抗,怎么突然间季风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呢?
他慢慢地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已经不再是那张狰狞恐怖的脸,而是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季风的那张清秀脸庞;同时唐雩也赫然地发现一个事实,或者说是一个现象。
那就是他的右手正牢牢地握着手枪对准着季风的脑门,而此时的季风右手也正停在距离唐雩喉管一公分左右的地方,没有再向前进半分。
唐雩顿时楞在当场,自己何时想起拔枪,何时拔枪,何时准确无误地对准了季风,他发现所有这些在自己的脑海里竟然没有一点印象,但是眼前的事实却正在告诉他,那握枪的手是他的,那对准季风脑门阻止她前进的手枪也是他的。
一时间楞住的唐雩竟然忘记了收回自己的枪,而季风也没有要收回自己手的意思。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唐雩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而季风则是像看一件有趣的东西似的注视着正百思不得其解的唐雩。
一个曾经是那么不苟言笑,一本正的男子,现在却像是小孩子思考一道很难的数学题一样皱着眉头思索着,这种情景是任谁看了都会笑的,当然也包括季风。
“你这么握着枪不累么?”季风笑嘻嘻地看着手握着枪的唐雩说道。
听到季风的话,唐雩这才恍然大悟一脸尴尬地连忙放下枪,惨淡说道:“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对于唐雩来说,在季风冲过来的那一刻,曾经那么深刻地放弃了斗志是唐雩所不曾遇到的,这在唐雩的眼中自己已经输了。
一个人输了斗志,就等于输了一切。。。
所以唐雩很坦白地向季风承认了自己输的事实,而全然没有提自己拔枪阻止季风前进的事实,毕竟那个拔枪的动作是违背了当时自己主观意识的,对于这个无意识的举枪行为,他还要再思考思考。
听到唐雩的话,整理了一下衣服的季风颇有深意地说道:“不见得!”说完,季风悄然离去了,留下了仍楞在原地的唐雩。
季风颇耐人寻味的三个字再次让唐雩陷入了深思之中,此时的他仿佛一尊雕塑一样伫立在悬崖上,仔细地思索着自己拔枪的那一瞬间的感觉,全然没有注意到从自己脖颈间悄悄飞落的那一缕发丝。。。
目前唐雩只能把那瞬间的拔枪归结为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必须要以很深的生活背景为基础,并依托一个人灵敏的反应能力。
以前他在雇佣军团的日子,可以说天天和死亡打交道,一把枪不知道要在枪套中来来回回拔插多少次,只是在那个时候这种动作纯粹是一种有意识的行为,但也正是这种有意识的拔枪动作为以后无意念的拔枪打下了牢固的根基。
这是一种感觉,一种是对危险所形成的灵敏嗅觉,又可以说是一种超脱了人体五感的第六感;每当遇到危险的情况,这种感觉会先人脑的指令一步形成条件发射。
也许就是这一毫秒的时间就可以把一个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为自己赢得生存的权利,生存的机会。。。
唐雩把这种无意识的拔枪行为称为“意念之枪”。
目前,唐雩也只能根据自己的生活历练总结到这个地步,至于更深的原因他实在是思索不出来了。
这种意念之枪很显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起作用的,至于当自己置身于绝境的时候,在那种境地自己的潜能才会被无限量的激发出来,才能再次使出意念之枪。
这还是需要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或许很美妙,为了尽快找到这种感觉,以后的若干日子里,唐雩每天练习射击,练习拔枪上千次,甚至上万次,终于让他找到这种意念之枪使用时的感觉,也多次帮助唐雩和众人度过难关,当然这也包括杨帆。
“啊!”思索得已经疲惫至极的唐雩终于长啸一声,来缓解自己一夜的疲惫,因为他发现天已经亮了;朝阳正慢慢地从海平面上升起,冉冉的光辉随着太阳的升起慢慢地在海面上扩大着照射的领域,直至整个太阳浮出海平面。
霎时间霞光万丈,暖暖的阳光不仅让唐雩一扫昨夜的阴霾,信心十足的他再次仰天长啸来舒展自己的雄心壮志。
季风和唐雩的这场雷霆之战终于以这样颇为戏剧性的方式结束了,至于谁输谁赢在两个人的心中自有论断,实在不足以向外人道说。
这场暗中的比拼,二人谁也没有向其他人说起过,就如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唐雩在众人中沉默寡言自是不会说,季风冷酷高傲更是不用提了,但是这场比拼却成为唐雩和季风另一段情感生活的开始。
若干年以后,唐雩和季风二人在欧洲大陆上最美丽的爱琴海边购买了一栋白色的别墅,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每当夜幕时分,二人都会相互偎依在海边,细说着这场比拼到底谁赢谁输。。。
唐雩说是自己的意念之枪赢了,而季风却说是因为自己看到他当时一心求死的表情才放过他一马的。
这只言片语的争论虽然只是作为夫妻二人间的调侃笑资,但是在唐雩的心中却承认季风的能耐始终是高出自己一截的。
在自己放弃的那一刻,如果季风是敌人可以有一万种方法杀死自己,唐雩也会问季风到底自己用什么才打动了她的那颗孤傲冷酷的心。
“不告诉你!”说完,季风转身嬉笑着离开了,秀发挥舞的瞬间在季风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唐雩眉头紧缩思考的那可爱表情,季风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在全神贯注思考问题的时候是那么的吸引人,也许这就是唐雩打动季风的真正原因吧。。。
黎优比市南区,森帆大厦顶层,杨帆办公室内。
“老板!最近我们的几支车队经常受到一股不明势力的滋扰。”赵海龙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杨帆汇报道。
小龙说的车队就是帮助大熊集团选举的车队,虽然杨帆吩咐一切行动都是听从大熊集团的安排,但是每辆车小龙都配备些自己公司的人,一是为了养护车辆,二也是为了防止大熊集团的人借着森帆集团的名义在外面乱拉选票。
“哦?在哪里?有没有查到是谁干的?”杨帆放下手中的笔,仔细地询问着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