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椹点头,而后看着廖槿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拍拍自己的脸后,随意走在了大街上。
廖槿离开后,去了一处道观。
那家道观还是以前那个模样,廖槿在落魄时,曾经有幸得此地主持相救,如今十几年已过。
“这里倒是清静的很,也许是洪涝过后,大家都分散离开了吧。”
廖槿踏着轻巧的步伐行走于道观间的路,满目阳光随愿打在他肩膀,儒雅一词似乎又成了廖槿的代名词。
人人都说,姜国的国子监教书先生廖槿,是个大名鼎鼎的儒雅至极的人物,却从来有人将他与那位征战多年的将军做比。
其实啊,儒雅这词根本就不是形容廖槿的,廖槿这厮,性格乖张亦孤僻,早些年算得一卦,卦象上他是奔波命。
廖槿轻笑几声:“我这人怎么可能是奔波命呢,明明我如此的冰清玉洁,满手清静?”
如今走上这高高的山峰,看着矗立于此间的道观,廖槿忽然心胸就开阔了些。
“要是欢宝儿也在我身边就好了,这样的美景她绝对喜欢的很。”
廖槿无比无奈的瞧着自己的两手空空,满袖清风,干笑两声后掩饰了脸色。
“主子。”
廖槿点头:“怎么样?族内人有传出去向日葵的事情么?”
“回主子,已经传入京城内。”
“京城有什么消息传出?”
那人回道:“京城奇怪的很,并没有传出任何事情,但听说至此后王帝上朝都是满脸的苍白,估计被吓得不轻。”
廖槿摩挲几下下颚,紧接着道:“长老那边有其他的安排么?”
那人回:“主子,长老十分想您,还说想来京城瞧瞧。”
廖槿抬眼看他,唯有说族内之时,这人的语调才变得稍微的不僵硬。
“这时候才通知我,想必长老已经在路上了吧?”廖槿笑着问。
那人点头干笑一声,随即听着廖槿摆手声:“算了,他想来便来吧,反正他那副鬼样子,这京城也无人知晓。”
那人忽然捂住耳朵,廖槿见他模样一笑:“你这些年还是不喜我讲他的坏话?”
那人知道主子是在取笑他,但主子说的也对,他只能回答:“其实我都适应了,只是主子——”
廖槿疑惑的问:“怎么?”
“您、您能不能在说坏话时,稍微委婉一些?”
廖槿像是不懂其意的模样:“那怎么行,我与他可是忘年交,怎么说,我也是他除了儿子之外最亲的人了,说他几句他又不能少块肉。”
那人无奈的蹲下身,等主子差不多说完了,他才敢站起来:“主、主子,我先走了。”
廖槿看着他捂着耳朵离开,轻笑几声,像是干涸的枯水忽然起了涟漪,开始变得香甜。
廖槿微倚着道观的门栏处,悄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似乎一切都像是新的模样。
不多久,廖槿手中出现个小玩意儿,像是一条鱼的模样,碧玉似的干净的很。
他小声的对着那玩意儿喊:“小东西,我想告诉你一些话,你帮我传给欢宝儿,好不好?”
手中的东西忽然动了动,一条尾巴朝向他,像是一脸的鄙夷。
廖槿也不管这个,顾自说了起来,寂寞如雪的空间内,似乎就剩下了廖槿的清澈的声音。
他现在有好多话想对欢宝儿说,但是只能简洁又简洁的传出去,以免被有心人打劫。
最后兜兜转转,话语传的最后一句是:“池塘里鱼儿含着一颗珍珠,几滴雨珠落于我心间,我才知道我很想你——”
“——落渔溪河,满身皆是水痕,几寸阳光微显于世间,落于两肩,我将半身微光照于你我发间,其实鱼儿衔着的珍珠,便是我的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