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呢?”
“刚去了监狱,打算跟首相摊牌。”
赫斯特把密报揉成一团,疾步走出指挥部。火光映红了天空,一架战机带着火球从空中坠落,人群立刻伏倒,爆炸中夹杂着孩子尖锐的哭声。
赫斯特的神经隐隐抽痛,他瞟了一眼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如果里昂十分钟后还没回来,就按原计划行事。”
里昂推开门的时候,埃伦特正坐在房间里读圣经,听到开门声又翻过一页。
“人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塔,塔顶通天,为传颂我们的名。神降临世间,发现了人们建造的高塔。神说,人类如今既建起这塔来,以后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的了。”
“于是神变乱了世人的语言,人们争吵不休,这座半途而废的塔名为巴别。”里昂说,“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人类陷入无休止的流血争端,这个点子真是妙极了。”
埃伦特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里昂:“您把我囚禁起来,难道为了跟我讨论圣经心得?”
“当然不是。”里昂拉开椅子坐下,端详着面前的女人。埃伦特的长发一丝不乱的挽在脑后,身上一尘不染,脊背筆直。在里昂的记忆中,她甚至没有失态过,脸上永远挂着让人痛恨的神定气闲。
“埃伦特·坎贝尔,四十六岁,出生于坎特伯雷王国偏僻的乡下,双亲不明,出生后就被抛弃在修道院门口,被院长收养,在修道院长到了十八岁。在你十八岁时修道院发生了火灾,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死了,你随后进了教会学校,却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六种语言,主教给了你一筆年金嘉奖你去首都深造,你主修法律,读书期间就经常参加各种群众活动,并把打工存下的积蓄全部用作参加政治活动的经费,毕业后很快被提名为议员代表,随后青云直上,六年前以绝对优势赢得大选,成为坎特伯雷王国第一任女首相。”里昂叹了口气,合上档案,“从一个贫苦修女到权倾一时的首相,真是励志的人生。”
“您在查户口吗?”埃伦特微微一笑。里昂说:“其实你是谁并不重要,但你实在太棘手了。我自以为万花丛中过,没有搞不定的女人,偏偏有三个女人令我吃足了苦头。一个是我十八岁时的教官,一个是我儿子的妈,最后一个就是你。”
“竟然和您的情人和妻子相提并论,我真是惶恐不已。”
“不,是真的。六年前你突然冒出来,在整个军部眼中,你都是个不听话的刺儿头。但你简直无懈可击,你对财富和权势不感兴趣,孑然一身,连个亲密的朋友都没有,我们策划了多起暗杀,最后你都会奇迹般生还,甚至把刺客感化倒戈,令我很长时间都抬不起头。这么严重的心理阴影,你打算怎么赔我?”
“因为您杀不了我,所以错都在我身上?您的脸皮究竟是怎么长的啊?”
“杀了你会带来很多麻烦,我希望文明的解决这个问题。怎么样?”里昂俯下身,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把她的下颌捏碎,“我会给你一座宁静的乡间别墅,你可以安心侍奉你的主,每天早晚去教堂礼拜,在一大群家仆的伺候下度过余生。”
“是监视下吧。”
“你只要点个头就好。”里昂微笑道,“请尽快,我的耐心一向不太好。”
埃伦特叹了口气,平静的问道:“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里昂正想开口,屋里的灯突然暗了,四周一片漆黑。三架直升机高速掠过,在高空中穿破音障,发出红色的闪光。其中一架飞机突然改变航向,放下机炮对准友军。
这场变故发生得太快,所有官兵都目瞪口呆,望着前一分钟还在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友军掉过头来,朝着己方空军凶猛开炮。双方在首都上空展开混战,连装载武器赶来的几架货机都卷入了战团。里昂扑到窗前,空中浓烟滚滚,车辆拥堵在路上,鸣笛声响成一片。很多路段发生了交通事故,堵塞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