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娴微微颔首,可不是,一路走过来哪里都没有问题,偏偏在秦址的地方出了盗匪,还差点丢命,那地儿真是贼窝。
张文怡附和着:“三夫人,秦址素来有三无,无官府,无良民,无粟米,寸草难生,平日又盗匪猖獗,民生混乱,商贾不留,从那儿出来的人,自然匪里匪气,看着正常美观的人,说不定就是个贼。”
王张两人说完,堂厅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女郎们余光寻向萧氏姐妹。
萧瑶正和妹妹说起汤的味道熟悉,听到她们如此说秦址,心里极为不悦,又见女郎们一致看向她,刚想为秦址说几句好话,话含在嘴里说不出口,转而低下头紧握着妹妹的手。
柳萱见气氛尴尬,尤其是张娴余光瞥见萧瑶,脸上起了怒色,忙打圆场道:“嫂嫂,大家正在用膳……”
张娴扔掉手里的木筷,气道:“还用什么,胃口全没了,让我继续和盗匪一桌?和强盗同食?”
女郎们全都把筷子放下来,垂着头静默听着。
“她们又不是……”柳萱劝着。
张娴嫌恶的瞥了眼萧氏姐妹这边,冷哼一声:“让她们赶紧离席,我不想见她们。”
萧瑶羞耻极了,心中委屈的不知该如何说出,她们又不是盗匪,管她们什么事?而且她们也是奉了恩旨来的,处处看人脸色忍受委屈不说,还要当着这么多人面赶她们出去,比直接让她们回家更难堪。
她扁着嘴委屈问:“三夫人,我们姐妹并无错处……”
王秋棠打断萧瑶的话,怒斥:“萧瑶萧静,你们两个还坐在那儿干嘛?还不赶紧跟三夫人道完歉走人?”
萧瑶眉眼红润泪盈满眶,弱弱反问:“我们没有错!为何要道歉走人?”
她起身朝着张娴福了福礼道:”三夫人,先不说我们姐妹规矩周不周全,若您因为我们是秦址人而让我们离席,恐怕这不合适,毕竟我们也是领了圣旨来的。”
她想她这么说婶娘应该多少有些忌讳,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一语闭,王秋棠乐的差点没有笑出声,张氏并没有说什么,而萧瑶每句话都把这事推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不是当众在说婶娘因私为难她们?又搬出圣旨威胁,啧啧……
张娴看着这张美人脸,一副坦然无错振振有词的样子,气的手颤抖着,指着萧瑶愤愤道:“住嘴,没有错?还敢回嘴?当真是强盗窝里出来的野蛮女子,说出来的话句句要挟,让你们出去就搬出圣旨来,怎么?你们还没入乔府,就敢着跟我这么说话?若真让你们进了乔府的门,是不是第一个要将我请出门?”
柳萱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一句也劝不住,她低眉看了眼身后的仆妇,那仆妇悄声退出大堂。
此时,张文怡扬声道:“三夫人不必和污秽的人较气,夫人不知道秦址不止她们说的那些,我还听闻,说是秦址无良女,秦址盗匪成群,时常出没,农家不敢生女,萧氏更无贞女,大家请看,就凭萧瑶这张脸,相信百十里的人都知道,她能平安长这么大,难道是被族人藏起来?然后等她及笄,萧氏直接将她送来商阳?我想,不会吧……”
众女郎唏嘘一声,低下眉冷观。
这话难听恶毒,如今不只在说秦址,已经在质疑萧氏姐妹是不是清白之身来商阳,众女郎若这时帮着萧氏,岂不是让人认为她们和萧氏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