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落进去了,温平干脆叫原来服侍的宫女太监都出来了,只在门外等候传唤。
许落走进房中,坐在床边,只是看了眼昏睡不醒的顾骁野,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疼得厉害。
她哭得哽咽不止,泣不成声。
明明知道顾骁野还喜欢她,她该开心的,总算一腔情意,没有错付。
可是想到他这些天里过的什么日子,她就难过得不行,眼泪根本止不住。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付出到这般田地。
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不顾,性命都可以不顾,也要费尽心机地留下她。
明明那么疼,却还要忍不住靠近她。
靠近她,却又怕像以前那样,推她更远,只敢与她以礼相待,言必称她许姑娘。
顾骁野,你怎么就那么傻啊。
她何德何能,值得他这样对她。
对不起,对不起啊顾骁野。
以后,她再不会让他一个人,再不会让他这样苦苦为她付出了。
许落哭得哽咽不止,没注意到眼泪一滴滴落在顾骁野的手背上。
昏睡中的顾骁野微微动了动,许落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身,飞快跑了出去。
不是不想见顾骁野,相反,她有太多的话要跟顾骁野说。
可是,现在还不行。
桓太医说了,为了避免加重他的症状,她最好少出现在他的面前。
许落满眼是泪地跑出来时,温平比方才还要诧异,许姑娘怎么又哭了。
而且,哭得还这么伤心。
“皇上好像醒了,你快让人进去看看。”
许落红着眼小声说,“我就先回去了。”
顿了顿,又怕温平告诉顾骁野自己来过,又会引得他心有波澜,叮嘱道:“温大人,麻烦别跟皇上,说我来过。”
温平疑惑:“为何?”
“桓太医说,皇上现在需要静养,不能情绪激动。”
温平点头:“好。”
既然是桓太医说的,那自然要遵守。
今日皇上这病症来得太凶猛,若是知道许姑娘来过,绝对会心绪激动,搞不好连夜要去顾府见许姑娘,也说不定。
所以最好还是等皇上身体稍好些了再说。
房中,顾骁野怔怔看着手背上的水珠失神。
他模糊好像听到有人在哭,似乎是,许落的声音。
手背上微凉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动了动手,分明碰到了什么。
可等他努力从困住他的昏沉中挣脱,睁开眼时,屋里却空无一人。
“皇上,你醒了?”
温平带着服侍的宫女进来,“桓太医让皇上先好生休养,今夜不要回宫了。”
顾骁野的目光掠过他身后的那个宫女,哑声道:“刚才,有人来过房里?”
“没有。”
温平很镇定地说,“只有这个侍女,在这里守着皇上。”
顾骁野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觉的自嘲之意。
他想什么呢。
她该早就回顾府了,怎么可能还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