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甫这番话,让许落下意识就想到了公孙闻说的那个生死之劫。
会不会,会不会就是应在了这心痛之症上。
这个病症本就是因她而起,后来也因为她不断恶化,终至于到了今日地步。
要是那生死之劫真是因为这个,那她真的是下半辈子别想心安了。
许落越想越不安,到最后竟是如坐针毡,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当务之急,只有先找到刘世,拿到解药才行。
可刘世现在在南江,还跟着顾驰渊一起造反了。
若是等顾骁野与徐修的军队汇合,再去攻打南江城,势必要等到南江叛乱彻底平定后,才能见到刘世。
算起来,怎么也得小半年的时间。
这还只是最最乐观的估计,若是顾驰渊抗衡得久一点,那时间只会拖得更久。
半年,用桓甫的话说,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这期间不定刘世会出什么意外,到时解药就彻底没了。
她必须得尽快回去找刘世,她也是最合适回去的人。
如果她都不能从刘世弄来拿到解药,其他人就更不能。
许落心意已定,连夜去找了袁让。
袁让正坐在灯下,盯着手里的一个香囊出神。
一见许落来,慌忙将那香囊塞进了怀里。
得知她为了顾骁野要重回南江城,袁让沉默了好一会儿,“落儿,顾驰渊现在已经举兵造反,你可知你回去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许落说,“可我必须得回去。这些天我跟桓太医学了点粗浅的易容之术,不会有事的。而且,袁大哥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拿到解药,而且,可以平安回来。”
她不是贸然行事,心里已然有了计划,才做决定的。
袁让深深地看着她,“他就那么好,值得你豁出自己的性命对他吗?”
许落笑了,“袁大哥,谨柔姐姐就那么好,值得你这么些年对她念念不忘吗?”
那香囊袁让收得快,可她眼尖,还是瞧见了那香囊的模样,她曾在韩谨柔那里见过。
多年前韩谨柔绣着这香囊,一边绣一边失神,也不知想起什么,嘴角还带着笑意,结果不出意外,手被针扎了下。
她失神的模样,就跟刚才袁让失神的样子如出一辙。
韩谨柔好几年前送给袁让的东西,他到现在还留着,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袁让被许落戳破小秘密,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说你的事,提我作甚?”
许落笑道:“我还有件事,想问袁大哥,那天我们从南江城出来,你手里有太守府的紧急令牌,这令牌,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谨柔姐姐给你的?”
袁让:“……”
他有些无奈,“什么都瞒不过你。”
当时他到了南江城,寻许落不着,便暗中去了韩府。
韩知礼没在,他思虑再三,到底还是去找了韩谨柔,想找她打听许落的去向。
韩谨柔将许落失踪的事告诉他,又说了自己的疑虑,觉得许落的失踪大有蹊跷,而顾驰渊的举动很可疑。
她得知袁让要去顾府,送袁让出门时,突然要他等等,转身去了她爹的居处。
没一会儿,她气喘吁吁地回来,将那紧急令牌塞给他,“万一有什么状况,你拿着我爹的紧急令牌,出城会方便许多。”
袁让默默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她目送袁让离开,轻声说了句:“袁大哥,保重。”
袁让对上韩谨柔的目光,两人无声凝望片刻。
他低声道别,走出几步,不知为何,又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