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的母亲疯了,她一辈子就生了那么一个孩子,捧在手心里养到十八岁,风风光光的嫁进了皇室。她常跟闺中姐妹讲,自己从不求女儿能够大富大贵,只求她一生平安,却没想到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日。
她实在受不了女儿过世的打击,行迹疯癫,敬云郡王本是去安抚两位老人,却被她打得一身都是伤。
没多久,敬云郡王请旨离京,杨祷正也遣了府中众人,请旨带着妻子离开都城回了老家。
“如果我死了,你会疯吗?”柏逐昔直勾勾盯着了安。
了安愣了一会儿,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看你是已经疯了。”
她抓着了安的手指把玩:“我很认真的,你会疯吗?”
“不会,除了你,我还有旁的牵挂,哪里敢让自己疯魔。”
“连你都知道的道理,郡王妃的母亲会不知道吗?她虽只有一个女儿,但她尚有丈夫与父母在世,又怎么会忽然就疯了呢?”
“或许郡王妃对她而言,就是全部呢?人的感情不能一概而论。我虽不会为你的死亡而疯魔,但你若走了,我这一生也将如同行尸走肉。”
“呸呸呸,快打嘴,说什么胡话。”了安忽然的表白并没让她感觉到开心。
说什么行尸走肉,她不愿要眼前人为自己失了灵魂,她要他永远赤诚安乐,不为任何人而麻木。
了安捏住她的脸狠狠揉了两把:“既知是胡说,日后就不准再提什么死啊死的话,再提我就要打你了。”
柏逐昔有些苦不堪言,也有些懊悔,她那可爱温柔的小和尚终究还是不见了,现在了安连打人这种话都说得出。她就不该在他面前那么放肆,收敛一点或许他就不会被自己影响得那么快。
她不相信郡王妃的母亲是真的疯了,也觉得敬云郡王和自己妻子的父母相处得有些奇怪。
若是一般人家夫妻恩爱如此,妻子过世之后丈夫和岳父岳母多是相互安慰,即便是郡王妃的母亲责怪郡王没将自己的女儿保护好,也不会打得女婿一身都是伤。
这件事或许有更大的隐情,柏逐昔克制不住自己挑破真相的心情,想要立马去查,又被了安拉住。
“杨祷正的老家在奉尊,你就算要去也等明日天亮了再走,现在去睡觉。”
“那你也要放开我啊。”
“就在这睡,我看着你你才不会跑。”
“祝九还在这呢。”
被两人遗忘了很久的祝策听到自己名字,才从窗台下伸出脑袋来:“感谢您还记得有个我。”
“他跟我一道睡地上就行。”了安毫不客气,将人抱到床边去,放下了帘子。然后很娴熟的从柜子里拿出被褥来铺在地上,全然不顾祝策的意见。
祝策气得牙痒痒,只能一直提醒自己这人打不得,断他一只手得赔半条命。自己打不过柏逐昔,只能容着了安这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