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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课堂风波

罚跑操场结束后,浑身湿漉漉的文天艺回到家中,将书包朝着沙发上随手一扔,便径直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换上干净的衣服后,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累得立马就快要昏睡过去。路过文天艺房门口的妈妈看到她这幅模样,便打趣的说:“怎么了这是?学习还学累了呢?”,正要进入梦乡酣睡的文天艺闻声后立马眉头一皱,抬起头,看着妈妈说:“干嘛啊!我刚要睡着!”说完又重重的朝床上一躺,像是在撒气。“哎哟,说你两句还不乐意。要睡就起来把头发吹干了再睡,衣服给我扔洗衣机里,赶紧的。”妈妈朝着文天艺白了一眼,便走到厨房做饭去了。躺在床上的文天艺内心挣扎了几秒后,只能嘴里嘟囔着抱怨的话起身走向了洗手间。

饭桌上,妈妈突然开口问道:“这次测验考试,成绩出来了吗?”正在夹菜的文天艺闻言随即一愣,筷子夹住的菜也落回了碗里,然后立马又夹起来,装作无事发生的说:“出来了。”“各科多少分?”妈妈也是一点都不含糊,像是审问般地问道。文天艺端着碗刨着饭,脑袋像是要埋进了碗里,小眼神透过发丝的缝隙小心的打量着妈妈的表情,小声的回报着各科的成绩:“语文62,数学44,英语56…”“什么?只有语文及格了?你都高二了,不想考大学啦?”妈妈有些恨铁不成钢,文天艺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妈妈的训斥,不敢作声,妈妈随即又说:“等会我给你发小妈妈打电话,明儿开始让他来我们家里给你补课,真是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知道妈妈正在气头上,所以文天艺也不敢说拒绝的话,只好继续刨着饭,又或许是她打心底就没想过拒绝。

另一边,见一的家里,他的爸妈都出去散步了,留下见一一个人在房间里打着游戏。这时,见一突然听见了客厅的手机响铃,确认自己的手机在身边后,便带着疑惑之色走向客厅,发现是他妈妈出门没有带手机。看见来电人是文天艺的妈妈后,他接通了电话。“喂,阿姨你好,我妈她跟我爸散步去了,没带手机呢。”见一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很有礼貌的说着电话,就连语气都是带着笑意。电话那头文天艺的妈妈听见后也笑着说:“小一啊,既然是你接的电话,那阿姨也就不含糊了,你也知道我家天艺成绩不好,再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所以阿姨想让你在学习上多帮帮天艺。”这事儿见一哪儿能推辞,随即便答应了下来,并说:“那肯定的阿姨,在学校一定好好监督辅导她。”“阿姨的意思是,明天开始就来咱家给她补补课,反正咱两家就隔了一条街。”文天艺妈妈赶忙解释道,生怕见一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啊???”见一闻言先是一惊,随即又眉开眼笑的说:“好的阿姨,我知道了,阿姨明天见。”寒暄几句之后,双方便挂断了电话,见一放下手机,开心的一跃,便回到房间继续打着游戏。

文天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全程听完了她妈妈和见一的对话,期待和抗拒的情绪在她内心中挣扎着,见妈妈挂断电话后,佯装自己完全不知道对话内容,装模作样的询问着情况,待妈妈给她解释完后,文天艺又假装不太乐意的样子,起身、回房、将门反锁,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锁好门后,文天艺一个飞扑就趴在了床上,将头埋进了被窝里,无人知晓她此刻的面部表情。在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后,她打开手机,看到了见一发来的“明天见”,随即开心得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牙。

第二天清晨,躺在床上的文天艺小手朝着床头柜上叮铃作响的手机拍去,一把将手机抓了过来,闭着眼睛关掉了闹铃,随后打着哈欠起身。呆坐两分钟后,双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了些,和当代年轻人习惯一样,起床后第一件事情是看手机。她解锁屏幕后,发现见一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内容基本都是在催她赶紧起床下楼一起去学校,只有最后一条消息的内容是:你是猪?

文天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并未打算回见一的消息,下床穿上衣服后,便走出房间,想要吃早餐。走到客厅才发现妈妈早已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文天艺转头看向餐桌,餐桌上面干干净净,丝毫不见早餐的踪影,她双手一摊,露出疑惑的神色问妈妈:“母后?今儿不给孩儿发粮?”,文天艺妈妈自顾地看着电视并说:“早饭啊?见一那孩子买了,楼下等你呢,所以我没做你那份。”得知自己的早饭有着落后,文天艺也没多说什么,洗漱一下后便背上书包出门了。

“哟?今儿不想迟到了?”见一依旧是一副欠打的模样调侃着文天艺。

“昨天是因为闹钟忘了调回来了,那是周末时候的闹钟。”文天艺一边吃着烧麦一边回答道,并不在意见一说的话。

“我就知道你昨儿要迟到。”见一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地痞小流氓的样子边走边说。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叫我起来?”

“为了先去学校告你。”

“贱人!!”

见一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惊,余光刚好瞥见一旁的文天艺朝着他扑去,知道大事不妙,便拔腿就跑。文天艺自然是追不上见一,只好在见一身后叫骂着:叛徒、贱人这一类的话。很显然,文天艺知道见一故意让她迟到还告发她以后,被气得不轻,而前面跑一会儿等一会儿的见一则是笑得非常开心阳光,但在此时的文天艺眼中,这笑容显得异常的欠打。如果贱可以分等级的话,在文天艺的心中,见一就是金字塔尖。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数学课,作为文天艺最差的一门学科,她自然是听不进去,索性就趴在课桌上想着中午要吃什么,思绪早已飘到了食堂。而她的后桌,也就是他心中至贱的见一,此时正反常的认真记着笔记,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是在理解着知识点,这幅模样与平时的见一截然不同,像是两个人,谁又能想到见一这是在给文天艺备课呢?而此时前后桌的两人,在课堂上呈现出了两番风景。

“文天艺,上来解这个方程式。”数学老师刘王珍看着出神的文天艺说道,并用直尺敲了敲黑板。文天艺回过神,一脸懵,看着这个令整个年级都闻风丧胆的,以暴力闻名的数学老师,心想:“完了,又要被打。”上台后的文天艺呆呆的看着黑板上的方程式,完全没有要写的意思,平时让她来解她都未必能解得出来,更何况刚才脑子里想的都是食堂的汉堡和泡面,只好傻愣着站在黑板面前等待着数学老师刘王珍的发难。

“啪!”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脑后传来,随即文天艺感觉自己的后脑勺火辣辣的,不可抑制的眼泪涌入眼眶开始打转,很明显,刚才是数学老师刘王珍用直尺打了她的后脑勺。这个刘王珍老师体罚学生完全没有轻重,不是没有学生通过家长对校方发起过控诉,但从她直尺的鞭打下教出来的学生,数学成绩都不会很差,所以校方一直都默认她的行为,也一直以为了学生的成绩着想这个理由来搪塞那些愤怒的家长,见校方都没有什么态度的表示,同时自己孩子的成绩也明显有提升,那些家长这才只好作罢。

“这道题都解不了?只有一年时间了,你这样还怎么考大学?”刘王珍老师冲着文天艺大声吼着,文天艺依旧呆站在讲台上,背对着同学们,低着头默默抽泣着,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从鼻尖、下巴滴落,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哭成这样不止是因为刘王珍的那一下鞭打,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没有认真学习,委屈的同时也是在气自己。

见一看着文天艺抽泣的背影,不禁心疼她起来,此时他很想上去帮她做点什么,但又觉得自己此刻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内心祈祷着刘王珍老师能够赶紧结束这场对文天艺的煎熬。全班的同学都未讲话,都看着台上的文天艺和刘王珍老师,班里安静到落针可闻,刘王珍看着文天艺的样子,心尖也是一软,便放缓了语气说道:“为了自己的以后,现在开始努力吧,还不晚,知道了吗?”说完后便示意文天艺回到座位上去,文天艺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了句谢谢老师后便走下了讲台。从讲台到座位上的整个过程,见一都试图与文天艺有眼神交流,但文天艺只是低着头,没有给见一机会,最后只留给见一一个仍在抽泣的背影。

午饭时间,班里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的去往食堂,文天艺则是趴在桌上,埋着头,依旧闷闷不乐着,见一见状也没有叫她,独自从后门离开教室,朝着食堂走去。再等到见一回到教室的时候,他的怀里抱着满满的吃的,有文天艺最爱吃的汉堡、零食、可乐,手里还端着一碗泡好的泡面,他将怀中的吃的放在自己桌上,然后端着泡面,蹲在文天艺的一旁,一脸坏笑的用手朝着文天艺的脸扇泡面的香味。见一手里的泡面本就是文天艺最爱的口味,文天艺哪能抵挡这股味道,便抬起头侧过脸冷冷的看着见一,说道:“有病啊你?”说完眼睛朝泡面看了看,随即又趴回了桌上。见一一愣,见泡面攻势不够奏效,他便将泡面换成了汉堡,拿在手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给文天艺扇着汉堡的味道。闻到汉堡后的文天艺这还了得?差一点就没有绷住,想要伸手去接这个汉堡,可她又放不下面子,便强忍着想吃的冲动继续趴着不动。见一自然是知道文天艺心里的小九九,便打算给她一个台阶下,说道:“唉,把我们文天艺饿瘦了可怎么办哪,本来就苗条的身材,再瘦就只剩骨头了。”说完后又把汉堡朝着文天艺面前递了递,可文天艺依旧是不愿伸手去接。见一坏笑了一下,用着一副很贱的语气说道:“我们文天艺是个小宝宝呢,吃饭饭都需要喂呢,来,啊,张嘴嘴,吃饭饭。”

“我吃我吃,别恶心我了,真是有够油腻的。”文天艺一下起身说道,说完从见一手中接过汉堡,还不忘给见一翻了一个白眼。见一见她心情好些了后,便嘻的一声笑了起来,坐到文天艺的前桌位置上说:“哟,怎么了这是,刚刚不是还不吃呢吗?”文天艺闻言不好意思的扑哧一笑,笑骂着见一:“神经病啊你!”随即班里爆发出两人鹅叫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