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郡王推荐了笑弥入会,自己将要回到中州继承王位,不过家中见此,也只能让他早日回去,家里说是定了亲。
他修书回去,顿悟生死,此生不会娶妻。皇位一事已成定局,也没有办法。
不日父王修书过来告知极乐郡王,辉日已经被无后的蛇虚,忠善亲王收养,王府里面只有辉月待嫁,他作为长子如何能不留子嗣。
见家里催的急,他没有立刻就回中州,而是在栖霞山又修了一个小小的别院,在那边待了一段时间,每年到了她的忌日了,他仍是忍不住的去了青泉祭拜。
正日子的时候,自然是有宫中的人来打点的,他又独自等了几日,她五年忌日的那次,他又如往常那样去了青泉。
青泉还是那样风沙满天,到处都是昏黄一片。他摆出了踏浪郡主和笑弥尊者前些年答应她的小礼物。
一个人盘在她的坟前,絮絮叨叨了很多,拿出那个已经二十层的鬼工球,可是怎么也舍不得放在墓里和她合葬。
半天之后才出了寝陵,外面只有他的一辆马车和几个熟悉的下人陪伴,就在他要启程返回将离继承王位之时,一位法身大人带着拦住他的车队。
心灰意冷的他下车拜见聆听指示,只是这法身大人带着面具一言未发,独自一人上了马车。
他一头雾水跟了上去,上车之后面具拿下,是她。
极乐在看她的那一瞬间,感觉到这一口吸了进来的空气才有了活着的味道。
她长大了,没有了昔日的娇憨,只是冷冷的,这突如其来的相逢,让极乐郡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不是送去供奉了么?当年没有死么?难道供奉只是去帮国师去办事,变成法身大人么?
极乐心中一阵狂喜,眉眼都舒展开了,他低头笑了笑,从荷包里面拿出一直会随身携带的花糖,递了过去。
法身大人默默了接了,蓄着眼泪吞了,一脸委屈,像极以前小时候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
“只是时间还没有到,我还没去供奉,我就想来看看极乐哥哥。”她有些哽咽的说道,她当然知道极乐的高兴不光是见到她,而是还以为她已经供奉完了。
“哥哥在这里,一直都在的,你什么想看都可以的。”极乐郡王刚刚冒起的那一丝希望的火苗又这样深深被扑灭了。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下,她吃完糖,极乐郡王解下荷包地给她。
法身大人摇了摇头咬着嘴唇用力的说,“不能要的,不能要的,拿走了你就不会在记得我了。”
“傻瓜,我怎么会不记得你,拿着吧,我会永远都记得你。
你在我这里。”极乐郡王又把荷包往前递了递,一手指着自己胸口的地方轻轻的点了两下,面色一片悲苦。
法身大人抓起荷包,不忍再看,快速的下了马车,随后就消失在寝陵里面了。
之后他们就是藩王和使者的关系了每年总是还能见几次,说说小时候那些交集并不多的故事。
也就是这样他才知道,法身大人并不全是国师的离魂分身。去年的时候他知道她的时候不多了,不想让她这样遗憾的离开。
他找到一直帮他保管离魂的笑弥,笑弥知道这里面都是关于小丫头的记忆,只是不知道都是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要。
不过还是送来了,他和踏浪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只是夫妻两个各有要职聚少离多,看到极乐大王多年以来还是孑然一身,也是有些遗憾。
法身大人也就是在这个离魂里面知道了极乐大王为自己离魂过了,又找到自己的离魂,捏碎之后才知道弟弟是自己亲自送走的。
当时就要来找铮,极乐大王派了几个熟悉山地的豹影和她一起,结果她临时擅自带了青婼,可是青婼最后并没有来到中州。
可是他不想把这些都说出来,只是一边努力的去找青婼,一边抗下了这场战争。
对于养大她弟弟的北望将军他也是礼遇有加,希望能化解两地兵戈,为了两地的百姓也为了她,甚至是为了眼前这个将军能活下去。
她每一次来找自己,自己都把离魂做的好好的,每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见她。
只是一直都把离魂放在别处的她,捏碎了所有关于铮的离魂,关于弟弟就这样消失吧,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男人从此别过了。
可是人是会离开,爱还没有消失怎么办?
不能离开的人应该怎么办?唯有把这一点一点的对于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丫头所有思念都刻在这个已经快要五十层的鬼工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