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位女公子出生以后面相奇特,身体孱弱,当地的相师说是这孩子在家里养不住的,须得送到一个大贤德之处,方能成活。
她家人几番打听就送到我这里来了,我本因她是个女子,不方便收留,可是这孩子倒是灵性博学,当年过来不过四岁多,身体孱弱却是饱读诗书。
我便收留了她,让她假做童子在我身边侍奉,不过她家倒是离了她之后,她的身体倒是好了起来。
不过家里倒是出了事,当官的被罢官,行商的走了水,百年家业也就这样没了,之后子孙四散也无人顾得她了。”
“这小孩不光面相奇,这身世也更加离奇了,也是应了她的面相了。”拓木大人也是连连点头,兀自感叹。
“只是她这面相确实难得,您说像不像那一位。”伏秋大师略有深意的看了拓木大人一眼。
“这?”拓木大人有些迟疑的看着伏秋大师,也不知道伏秋大人所指何人,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发问。
伏秋大师就带着他往内屋走去了,进门之后大师让拓木大人先坐下。
自己笑着从柜子上拿下一副长匣,拂去尘埃,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副年代久远的画轴。
大师取了一副手套,细心带上,慢慢的打开画轴。
拓木大人也知大师所取之物珍贵,也是屏息静气等着,并不催促。
画卷慢慢打开,只是年代久远纸脆面黄的,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看装束像是国师大人。
可是国师大人常年带着面具,而这副画里确实本相,而且虽是色墨斑驳但这相貌确实,确实和这广鱼有几分相似。
拓木大人见此画像大惊,急忙跪下,对着画轴跪拜了下去。国师大人本相千年未曾昭示在世人面前,此刻见到也是大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拓木大人这是干什么?”伏秋大师略有些失望的慢慢卷起画轴,也并未搀扶拓木大人起身。
过了半晌拓木大人自己倒是慢慢扶着桌子站起来了,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本以为大人既然辅佐离人大王要行事,自然和旁人不同,怎么看到这国师的画像就跪了下去。
这样东去之路可是如何走的?”伏秋大师只顾着自己坐下,直勾勾的看着拓木大人。
其实拓木大人虽是经过殿试,不过是应答几个亚辉阁学士,国师和当今圣上在天伦之眼,累年不主持殿试了,但他见识过国师的法身大人。
就在他十五岁那年,国师的法身来到西地征收,当时法身大人以一人之力威慑万人的场景他还记忆犹新的。
只是这一段也不用说于伏秋大师听的,拓木大人缓了缓神慢慢的说道:“老朽却是惧怕国师,也怕死。
作为一个人类,老朽这一生都这么跪着过来的,只是比其他人类幸运点,还能庇佑一些人。
行事之前,若是跪着能拦住离人大人,四大氏族,就算让老朽的膝盖跪烂又有何妨。只是各种缘由,不是老朽能拦住这场浩劫的。
只是都走到这一步了,离人大王氏族也好,国师也罢,他们这些年也得了他们该得的,他们做的也是自己想做的。
只是可怜了天下无辜的百姓而已,大战在即,老朽与其说是来问胜负,不如说是来问苍。
大师也是人类,不论是国师获胜供奉依旧株连祸首,或是离人大王获胜,几代不治苍生蒙难,普通人类都是被夹裹进来的。
届时他们将如何?何以为家,何以为安?”拓木大人也是一顿肺腑之言,人类从来在这里都活的不容易。
就算铮这位小家主,前半生都是一个人类的身份过过来的,当了天人也不过是几日,对他这个师父,应该也是多有隐瞒。
这附近哪里来的土匪,又有什么土匪敢抢座狼家的小家主,他若是没带座狼家的随从,他又去干什么了?
他也不是个一味贪玩有邪性的孩子,不过是办些天人才能做的事情,如今天下大乱,有谁会真的为着这些人类去着想,自己不过也是想为这些人做些事情而已。
伏秋大师听了倒是一直面带微笑,半晌之后他长叹一口气:“大人既是不来问气数之事,反倒说了些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