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峥看着手里的牧尘珠以及一瓶小小的白玉药瓶,不禁失了笑,周荷看着封云峥这般,头微微偏转,低垂眼眸,脸不禁发起了烫,自己刚刚也不知怎么想的,便将盈雪膏给了眼前这人……
“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封云峥开口问道。
周荷心中泛开了一抹酸意,朱唇不受控的抖了抖,自己重生归来,成了另一个人,全无往日丝毫音容,原想着了了心愿,这辈子就彻底得成了周荷,前尘往事失了痕迹,且看今朝烟云。
可是,没想到还能有人‘认出’她,许是封云峥天生敏感,但是,这也恰恰提醒了自己,自己是穆皎,不是周荷,从来都不是。自己身上背负得是穆家一百七十三条性命,承担着为穆家洗冤……周荷疾得收了情绪:“封公子身份贵重,而我只是一小小侍女,封公子怎么可能认识我。”
封云峥促狭地看着周荷,未置可否。
周荷的眼珠不住地往上瞥了瞥,道:“封公子不走吗?”周荷看着封云峥,一身黑衣,一条黑带,反倒更衬得他金质玉相,自从几年前封云峥回京之后,迷恋他的女子难以计数,除却俊美无俦外,他本身也极是才华过人,跌宕风流........
两年前,大荀和玄梁刚刚完战,两方休兵,各派一人为质,大荀派去的是六皇子萧焕言,但是在这一战中,右相大人的嫡子穆云河失了性命,所以对着玄梁的态度便不得不谨慎,若是太过殷切,临派皇子相迎难免过于看重,如此便会寒了朝中一些臣子的心,毕竟当初皇帝调遣穆云河前往战场,便在朝中引起来不小争议,更不要说落得个尸首异乡的下场,皇室中人凉薄是一回事,但是若是百姓也觉得如此,便会朝局不稳,人人怨言,可若是不甚当回事,轻易待了,难免会让玄梁皇帝多想,要是再传出什么大荀薄待他国公主,大荀的脸面该放在何处,处境何为.......
所以到了最后,这份差事便落到了禁军统领林壑的外孙,平和公主的儿子封云峥身上。
可是不知怎得玄梁使团到的当日,玄梁送来为质的齐悦公主的马车受了惊,事发突然,众人失措,许多的街贩平白遭了殃,慌乱之间,是封云峥平定了局势。
周荷记得当日,她和卫浅阮相约出游,遇上了这场惊变,街道上不少人失跌被受惊的马匹撞倒,车轮碾过,一片血肉模糊。
那时正是仲春,草木刚刚冒了些嫩芽,初初泛绿,便染上了鲜红。
众人相争急得离开这处,拥挤之间,穆皎摔倒在地,如今细细想来,穆皎自小便随了哥哥习武,有些功夫傍身,怎可能轻易便被人推倒了去,那便就是某些人别有用心了......
他人踩踏倒是次要,偏得是那车马速速驶来,穆皎来不及躲闪,那马将得便要朝穆皎踏来。这时,便见封云峥一杆长枪,缓住了马匹速度,脚尖轻点座下宝马,身姿出尘,飞身一跃,便落到了受惊的马匹之上,一转银枪斩断了连接车乘的缰绳,紧握于手中,手中血染红了一身白袍。随后,封云峥一掷银枪,阻下了身后的车,双腿夹紧马匹,攥紧缰绳,马恍得前蹄朝天,封云峥稳住了局面。
只见,马上少年,青靴玉冠,轩然霞举,凌云冠绝。
就这般,搅得了齐悦公主以及众多少女的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