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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成亲

数日后,老柳下那处老宅锣鼓喧天好不热闹。院外门口都挂上了极为喜庆大红绸带,老柳那绦绦垂柳之上也结了许多彩绸,天光明媚,微风和煦,丝绦随风轻拂,与那青黛色的远山一起勾勒出了一幅山村水郭图。

村里好多稚童都到老宅里凑热闹,院内挤不进就在院外搬了石块垫脚爬上了院墙,有调皮的更是爬上了老柳枝桠。院子里都是附近的村民,都是来帮忙或者沾点喜气的。那一盘盘糕点蜜饯是稚童们最为看中的,一个个馋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拜堂还没开始,白芷坐在内屋,对着铜镜梳妆打扮。眉笔将那柳梢斜斜的延展了些,笔墨不浓,但眉间那缕缕春情已是荡漾开来。两颊微施粉黛,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朱唇一抿那纤薄红纸,攸的放开,那嫣红之色恰到好处,与下颔白皙处形成醒目对比,真可谓是人面桃花。

在她胸口隐约坠着一个玉葫芦,葫芦很小,枣核般大,色泽光润,在两峰之间若隐若现。

打扮停当后,红色盖头将那绝世容颜藏了起来。白芷微垂螓首,白皙手指环扣,就这样端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新郎穆清没有白芷这么清闲,此时他在外头忙的不可开交。

按山村习俗,穆清就是个倒插门的,按理这些迎来送往的事都不应该他出面,但是白芷也同他一样父母去的早,也没有兄妹帮衬,所以这些活都给他包圆了。

等吉时到了,穆清才将崭新红袍穿了起来,静待喜娘安排。

门外爆竹声声,鞭炮噼里啪啦响成一团喜气,仪式正式开始。烟幕还未散开,帮忙的村民就把大把的糖果向人群里抛去,那些眼馋了好久的稚童们呼啦啦聚成了一团,小手在空处不停的挥舞,嘻嘻哈哈抢成了一团。

再观中堂,红烛已燃起,主位之上虽不是高堂,但也请了年迈村正证婚。喜娘将白芷领了出来。大红盖头下,白芷瞧着地面,小碎步慢慢踱着,心情有些忐忑,等那双皂白靴子出现在眼帘时,脸上不由一红,心中又顿生无限美好光影。

穆清看着白芷缓缓而来,眼角含笑,这一切估计就是命里注定的。虽说有逼婚的嫌疑,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这恋爱嘛,日后再谈也不迟。

“一拜天地!”

同心结交于两人之手,穆清白芷双双遥对屋外天地。

有终南为证,有那老柳荫庇,这一拜引得老柳枝条轻摆似在抚须微笑,终南巍巍而立,此情或可万古长青。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再拜,那村正鹤发鸡皮,此时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夫妻对拜”

穆清白芷又同时转身,相对一拜。一布之隔,近到彼此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两人内心同时一荡。

此时白芷胸膛稍稍起伏,那玉葫芦从双峰坠与空处,忽然毫光朦朦。

白芷心生感应,那荡漾春意的眉梢不觉一紧,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厉色。但凡玉葫芦发光示警,就预示有危险即将来临。

“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哈哈哈,白芷,成亲也不知会一声,这么对老朋友不厚道吧!”

白芷正在分神寻思是何危机,乍听一个粗犷声音响起,心下暗道不妙,那憨货挑这个时候发难,分明是来者不善。

此时院子里分开了一条道,有一黝黑大汉身着玄色劲装,大步而来。手上拎着一物,随手一甩,只见那红毛物体在空处划过一道弧线,越过门槛,“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虽然你没请我,但这礼还是要送的,这红毛狐狸是我好不容易才寻到的,跟这场面倒也般配。”

那红毛狐狸就丢在白芷脚下,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了多时,估计是丢的重,一滩血从狐狸嘴角溢出,在场的村民无不色变。这成亲之时见了血光,很是触霉头。村民纯朴,哪里能让这黑脸汉子撒泼,群情激愤之下,把他团团围住,估计一言不合就得大打出手。

那黑脸大汉被围了也不慌乱,估计是嫌周围太聒噪,猛的一顿足,轰的一声,地面顿时震动不已,犹如地龙翻身,众人站立不稳,纷纷跌坐在地。

这黑脸大汉好大的力气,比那三国里的猛张飞还了得,就这一下,大家都不敢出头了。

穆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瞠目结舌,刚才那一下犹如地震,世人竟有如此怪力,真是匪夷所思。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大汉身上时,白芷静静的摘了盖头,她脸若寒霜,眸子里电光流转,瞳孔由黑色转为金黄,再由金黄转为黑色,如此反复几息之久。

她看向地面那只狐狸,内心深处杀意涌动。这憨货知道她的根脚,居然还敢杀她族类。虽然这火狐还是凡物,但就丢在她眼皮底下,这样的挑衅已然超出了忍耐极限。

“你这莽夫,找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