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实话。”游速权低着头,抬眼偷瞄后,忙抬起衣袖拭去面上的冷汗。
天子姜赞虽然无能,但却并不像姒互王一样,是个实打实的昏君。他一琢磨,旋即问道关键之处:“既然宣楠将军之子,是去夏姒给世子做伴读,何故这小娃,管你叫做师父?”
游速权骑虎难下,又不敢食言相告,只得委婉些道:“只因世子,在小道处学习功课,所以,他们这两个孩子,也,也一道在拜仙观内学习功课。”他自认,回答的算是敷衍了事。
芷安贵妃这样在宫闱之中,整日与人宫心斗,玩弄权术之人,又怎会不知其中的猫腻。她哼笑一声,道:“既如此,那你即刻回去告知姒互,让他将自己的儿子送来圣都。眼下太子殿下也是缺少几个伴读之人,我瞧姒互王之子,到是不错的人选。”
游速权心中哭笑不得,捂了须臾,才愁眉苦脸道:“姒互王、这,姒互王之子,有些……”
天子姜赞见游速权胆敢推诿,忤逆贵妃,迅即怒斥道:“大胆奴才,你不仅想替姒互做主,还胆敢替贵妃和寡人做主吗?贵妃的旨意,你竟敢质疑?”
游速权吓得趴下又拜,带着满心委屈道:“姒互王之子,还未断奶!”
好一句晴天霹雳,真是掷地有声。天子姜赞和贵妃芷安的脸,瞬间黑了!
贵妃芷安是何许人也?她旋即笑吟吟地慢声细语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夏姒的世子,走一趟吧!”她这边知会完了游速权后,转身同天子姜赞耳语。
两人商量了一阵后,贵妃掩口轻笑,天子姜赞竖起大拇指,直呼:“爱妃高明,爱妃聪慧……哈哈哈哈。”
其余等人均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二人刚刚谋划了何事?
片刻之后,天子姜赞冲着游速权,威喝道:“你,即刻回去告知姒互此事。寡人同贵妃的旨意,不容推诿质疑,速速将夏姒的世子送来圣都。”说完,一挥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傻小子,来,到娘娘身边来。”贵妃芷安冲着左仲轻轻招了招手,弯起眼睛笑着道。
“我?”左仲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扭头左右瞧看,确定真的是叫自己吗?
旁边一名御林军见左仲反应木讷,随即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后,在左仲背后推了一把,将左仲推到了贵妃芷安的面前。
贵妃芷安拈起兰指,点了点左仲的鼻尖,曼声道:“走啦,你随本宫先行回宫。”她回眸侧首,眼角余光一瞥,嫣然莞笑后,转身离开。身后的四五名侍女,恭敬地帮她提理裙摆。
一名御林军走上前来,提了左仲的小胳膊,就带着一头雾水的左仲跟了上去。
待一众御林军随着天子和贵妃离开了太常寺后,空荡荡的殿前广场上,只剩了游速权和弥达二人。
这傻眼的二人,干瞪着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中各自的小算盘,都是打错了主意。
只得互相对彼此投去鄙夷的目光后,各自心怀鬼胎地离去。
弥达此刻暂时按住不提天元金焰之事,是因为他知道,贵妃和公主很有肯能随时驾临太常寺,询问抓捕上品灵兽之事。而他也不会像游速权那样愚蠢无知,将金焰玄火台随意摆放。
可若藏匿在太常寺中,又恐消息泄露。若藏匿于其他偏远之处,自己时时不能前往查看,恐被贼人盗取,更是得不偿失。若稍有差池,被贵妃得知,自己还留着此物,仍然还有焚烧公主献祭的想法,那他可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一次,人赃并获,他怕是身生百口也无从抵赖,只怕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而游速权喜闻乐道,弥达不提,他当然是能拖延多久,是多久。最好,待弥达解了自己身上的天元金焰后,此时不了了之。眼下天子和贵妃的谕旨更为重要,不过是再多跑一趟,想必弥达也不会此时发难于自己。
他这边在圣都多逗留了半日后,才返回了夏姒,便赶忙匆匆进了王宫,将事情原委编排一番后,告知了姒互王和锦妆王妃。这其中必然是将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责任全部推卸在了弥达身上。
他言弥达此人贪得无厌,为了巴结献媚于贵妃娘娘,所以将姒互王请宣楠将军之子宣兮,来为世子做伴读之事,告知了贵妃。故而天子和贵妃才会让姒互王,将自己的儿子也送去圣都,给太子做伴读。多亏了自己临场随机应变,让天子和贵妃改了主意,此刻换成了姒启前往圣都。只怕翎谕圣旨,即刻就会传来夏姒王宫……
姒互王和锦妆顿时表情凝滞,两人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双眼大睁,眼珠发直,张嘴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圣都竟然学来一招,依葫芦画瓢。
如此,他们是放宣兮回去呢?还是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