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惊,孙正也看着惊呆。
孙医生拉住我的手,又拉着孙正的手,把我俩的手叠一起,用力握着,“一定要活下去!”
眼泪倏地下来,我俩同时跪下,孙正大声哭泣。
“要是有人替孙医生死,我给五百万!”赵坤大声讲,声音激荡,“你的全家老小我照顾到底!”
没人吭声。
“算了算了——”孙医生对赵坤讲,“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你俩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说着拉起我们。
“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也要活下去,以后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是对他们讲。泪水控制不住,没勇气睁开眼。
“这个时刻早晚会来,每人都有这天,躲不过去,没什么,没什么。”他深深吸口气。听到拉拉链的声音,估计是想拿枪。
我俩又猛然跪下。
“啊,快看!”一个叫,惊慌失措。
以为出现了奇迹,赶紧抬头,难道喜神会被我们感化?
擦干泪水。我们前方出现个男人影像,穿一身汉服,与祭祀坑里见到的类似,这人走到深沟旁,跪下庄重磕六个头,跳下。
光一灭,倏地消失,跟放电影似的。四周顿时恢复了黑沉沉。
这种诡异景象是第二次出现,大伙没上次那样惊恐,但仍旧不能免疫,被吓得木然呆立。
这究竟是法术还是喜神的把戏?
这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们应该跳下去?为什么给我们暗示?
放电影,脑海里灵光一闪。拿起刀,朝出现影像的石壁走去,碰碰石壁——果然有磁力。
“这是磁石,以前那种老式录像机和磁带就是利用了磁记录原理。估计我们看到的景象都是当时真实发生的,这些景象被记录在磁石里,通过什么方法又放出来。你们知道中国闹鬼最凶的地方是哪儿吗——是故宫!五点以后的故宫,尤其是夜间,经常出现走动的宫女、太监。这些目击事件一开始没有引起主管部门重视,后来一位中央领导亲眼见鬼后,有关部门才展开彻底调查。所以故宫在下午五点关门清客。那些专家经过研究给出解释,说朱红色的宫墙涂料里富含四氧化三铁,这是磁性物质,能够记录声音和影像。这种事情世界各地都有发生,在美国、英国、中国云南,都有叫‘鬼谷’的地方,一到电闪雷鸣的时候,就冒出战马的嘶叫和人的喊杀声、刀枪碰击声。几百年来老百姓一直认为这是鬼神显灵,到了现代才有科学解释:山谷里有大量磁铁矿,雷电起到了电源的作用。”
“可这里没有电,好端端的怎么就出来了?”一个问。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激发影像,大自然的奥秘很多。也许这里被施过法,人呆在这儿久了,借人的阳气,影像就会出来,不好说,失传的阵法太多了。”
“葛正说得很有道理!”赵坤对众人讲。
影像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出现,再迟几秒孙医生就完了,仅仅是巧合?实在想不通。但为什么恰好是磁石,关键的是,为什么要放这些影像?
赵坤实在狡猾,他出钱想保下孙医生的命,如果有人同意,用那人的五脏摆了魁罡反煞阵不管用,最后还是要用孙医生的试。他不是真地关心孙医生,只是觉得孙医生的价值大。
看着赵坤,突然心一紧,难道——汉武帝、喜神、白胡子老头也不是一伙的?
“我知道喜神为什么要在墙上刻祭祀的画面了!”看着大伙大声讲,“喜神是想告诉我们,这些景象是真实的,而且应该照着做。”
大伙面面相觑,仿佛想说我吃错了药。一个讲:“干嘛这么麻烦,直接写多简单,而且喜神怎么又害我们又帮我们,哪有这种事。”
“也许——喜神有苦衷。”陡然想起喜神回头朝我做的那个苦脸。“我要下去看看,如果猜的对,下面就该有尸体,应该是白骨,就是影像中那个人的。我们没有出路,在这只能等死。”
“我跟你一起下。”孙正讲。
“小心点!”孙医生紧张地说。
来到深沟边,郑刚拿出那个小钢炮一照,底下白亮亮一片反光,像是岩石地面。孙正捡个石子一扔——啪、啪……没有水,估计至少有三十米深。把绳子拴身上,砍刀别在腰间皮带里,手枪装进裤子口袋。郑刚叫我俩掏出对讲机,“频率已经调好,打开开关就能通话。”郑刚边说边弄给我们看。
准备妥当。他们拉着绳子,我和孙正挎着包一点一点往下落。崖壁稍稍有点倾斜,乌黑冰凉,到处是凸起的石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实在让人惊叹,如果没有奇门遁甲和毒物,这里真是探险圣地。
落到底,拔出砍刀,四下一照,脚下是石面,石壁上没有洞穴,清清爽爽的倒是让人放心,就怕那些毒物有地方藏。原以为沟底长着大量彼岸花,也许彼岸花长在先前那段里,这个山洞本身就是个无人能解的迷。
解下绳子,和孙正并排往前找。周围阴沉沉,恐惧的本能浸透全身,走几步便不自觉回头瞧,生怕后面有东西蹿出来。走了几十米,没发现尸骨。越走心越凉,停住脚。“会不会走反了,回头找吧。”孙正应一声,我俩调头往回走。我们是从影像中那人跳下的位置下来的,希望是走反了。两边有五六米宽,沟里空空荡荡,灯光照得一目了然。
走了一会,“在这!”孙正一叫,赶紧顺着照去——一副灰不溜秋骸骨趴地上,阴森森骇人。心头一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脑子里一团乱麻。孙正也盯着发愣。
拿起对讲机,“发现尸骨了,你们下来吧。”
郑刚反应迟钝似的答应一声。
不一会,一个个挎着包拴着绳子落下来。这里情况复杂,大伙一落地,立即取出砍刀,背上背包,处于战备状态。不一会,郑刚最后一个攀着绳子下来。“你是怎么下来的?”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