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越窄,两面石壁像要合拢,最后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大伙蚂蚁一样一顺排慢慢过。脚泡在冰凉的溪水里实在难受,身上也是湿的,要是能有堆火烤烤衣服多好。出了窄道,陡然开阔。溪水从左侧淌下来,右侧地势高,越往上越高。
“走哪边?”一个说。
大伙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带着麻木的神情、隐隐的怒火。赵坤迟疑一会,张开嘴,“算一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三枚一毛钱硬币,找了个平坦处,闭上眼祈祷完一次次扔。
现在还有心情搞这个,这里什么都不符常理,也许应该按依照卦象反着来。但赵坤也是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总比拍脑门决定好,至少有个心理安慰。
倚着石壁懒得看卦象,赵坤扔完六次,收起硬币,放进口袋,嘴一歪,“这边!”
郑刚打着灯朝右走去,大伙跟在后面,仍旧闷闷不出声,像一群哑巴。
地势越来越高,像在登山。走了十几分钟,赵坤喘着气讲一声,停下来休息。一上午体力消耗很大,又饿又累,赶紧坐下。拿出压缩饼干,放进嘴里像在嚼干草,又只能就着冷水咽下肚,心里渐渐升出无名火。孙正也烦躁不安,嚼着饼干走来走去。
“咣!”孙正的砍刀狠狠拍在石壁上,大伙一惊。
“妈的,哪来的蜈蚣,什么都来欺负我们!”他垂下刀,只见墙上有一条手指长的黑色痕迹,被拍扁了。
“会不会是黑无常,也有剧毒。”一个警觉讲。
大伙立即紧张,一个个神经质般站起,四处查看。石壁上、前后左右都正常;仔细听,没有异常响动。孙医生走到跟前,仔细看着黑色痕迹,“这确实是蜈蚣。”
“我觉得刚才的响声不对,石头像是空心的,像在紫金山里,找到**阵出口时我敲石头的声音。”一个讲。
哦,这么巧,难道石块后封着东西?心里正嘀咕,赵坤大步过去,挥起手,用刀柄一砸——“咣!”,声音清脆。又到附近砸砸,“咣、咣!”声音深沉。
果真不一样!
大伙来了精神,都围过去。
“砸!”赵坤指着讲。郑刚立即从包里掏出铁锤,又上来一人站到右边,两人抡圆胳膊砸。这锤子头大,柄是折叠的,使起来非常方便。砸了十几下,听声音石头好像裂了。石渣乱溅,掉一地。又砸十几下,“哗啦!”——现出个拳头大洞口,黑沉沉。
赵坤拿起手电,头贴着石壁,睁大眼,朝里照。大伙静静盯着他。他缩回头,手一指,“砸、砸!”
赵坤让开,两人继续挥起胳膊使劲,不一会整个洞口现出来。里面,空荡荡,没有小墓室,没有陪葬东西,只有一个石棺摆在中央地上。
怎么用石棺?《葬书》载“石棺封魂,百忌之首。”石棺能封住死者的灵魂,极难超生。按汉人的殡葬之礼,正常情况下绝不会用石棺,直到现在仍是这样,只有一些少数民族才用石棺葬人。墓室里空空荡荡,如此寒碜,莫非葬的是汉武帝仇人,那还有必要葬吗?
赵坤也满脸疑惑,蹙着眉一言不发。
大伙打开矿灯,小心翼翼进去,四下里照,光影乱晃,石壁上没有彩绘,没有洞穴裂缝,什么也没有,这里好像没有机关陷阱。
瞧着孤零零石棺,实在纳闷,却没人敢上前。
“这石棺非比寻常,肯定藏着秘密,汉武帝究竟想干什么?”赵坤自顾说着,却不敢靠近。还是郑刚走上前,和在刘髆墓里一样,蹲下来小心地敲着地面,怕有陷阱。查了一圈,站起来,朝我们点头。
大伙围到石棺旁。棺盖上密密麻麻刻着经文,每个字用红漆涂底,显得非常庄重。
赵坤看着经文,突然脸色一变,“封鬼文!怎么用封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