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医生立即递来水,接到手仰起脖猛喝。身旁响起“哗啦”窸窣声,低头一看,嘎巴拉念珠断了,碎珠散落一地。连忙仔细瞧——颗颗珠子全都碎成几瓣,没有一颗完整的。
看向叔父,他淡淡一笑,“你平安就行!”
这串念珠是无价之宝,想不到救了我一命,也救了大家。
凉水下肚,感觉好多了,叔父扶我贴墙坐起来。休息一阵,恢复了精神。身后这面石壁,从底到顶裂出一道大缝。现在可以肯定,这面石壁是人工砌的,然后施上法,变得坚不可摧。叔父的判断真准!靠,这个施法的人法力之高让人生畏!
“炸药!”叔父说着一指石壁。
郑刚立即从包里掏出一捆炸药,大伙背起包,握着枪躲远。
“轰!”
捂住耳朵,还是觉得震天响。走近一瞧——炸塌一片,现出个歪歪斜斜大口子。电光乱晃晃照去,里面,好像又是片平原,黑绰绰漫无边际模样,铜镜没了,地上似乎摆着些东西,像个小土堆,一堆一堆到处都是,看不清。
智度禅师提醒我们“停步”,我们早已无路可退。
聚到一起,握紧长绳,左顾右瞧小心朝里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踩着碎石,越过洞口,走了十几米,终于看清那些“小土堆”——是木客的干尸。
眼前,空荡荡一望无际,地上落着无数木客的干尸,隔几米就有一具,凌乱躺着,仿佛被随手丢弃。像动物标本,与人一般大小,皮毛干瘪,四肢躯干俱全。孙正用腿拨弄一具,硬邦邦。嘟囔一句,他弯下腰,猛然挥刀一砍,剁下一条腿,捡起来看。大伙凑近瞧,确实是干尸,像在干枯的树枝上蒙上一层皮。
望着一地灰茫茫干尸,一股寒气由脚底直冲脑门。这些干尸是精心制作的,肯定有目的!
大伙愣住不前,渐渐往中心聚,仿佛挤紧点暖和。身上一阵阵发麻,鸡皮疙瘩一遍遍起,被干尸包围,有股说不清的恐惧,像被某种力量紧紧震慑。
“咚!”孙正一刀劈在干尸脖上,砍下头,“就不信你能活!”又劈几刀,那具干尸一会儿成了几段。飞起几脚,“我就不信邪!”碎段被踢飞,四处滚落。
“没事,走吧!”叔父看着大伙,语调生硬,脸色干冷。
深深吸口气,一起朝前走。都把矿灯开亮,亮堂堂心里踏实。郑刚的勇气实在让人钦佩,依旧走在前头,拎着长明灯,看着指北针,似乎不慌不忙。满地干尸被照得影影绰绰,仿佛在睡觉,会随时活过来。
提心吊胆,还要防止红木客偷袭。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现出片斜坡,黑沉沉往上,干尸摆到坡下,终于没了,揪紧的心终于松弛。大伙站在斜坡下,回头望望,有的露出淡淡笑容。
这才感到两条腿灌铅似沉重,一看手表,快八点半了。这一路下来竟然平安无事,都松口气,坐下来休息。但总觉得不会这么顺,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也许下一秒,那个等待我们的陷阱就会横空出世,把我们卷进绝望深渊!
一团人闷闷无声,静得心慌。长明灯照得周围昏蒙蒙,像黑夜中不屈服的一点火星,沉寂死一般笼罩一切。光、黑影、黑暗,像默默较劲的三股力量,脆弱的我们任由摆布,再坚强的意志,在变故中不堪一击。
休息一会,往斜坡上爬。斜坡不高,一步一步上去,景象渐渐展露,长明灯照亮眼前。
几米外,与进洞时见到的类似:一座四方形祭台上置一案桌,中央插立一把剑,桌上堆着黑乎乎一卷一卷东西。剑身辉泽熠熠,突兀吊诡。不远处,石壁上有四个洞口,黑洞洞像四张大嘴,看着心寒。
案桌上的,难道是《金篆玉函》?